皇城乾德大殿,早朝仍在继续,秦谏和严嵩奉诏罢,各自归列入队。项天择也复回椅上安座,他望向殿内群臣,言道:
“众卿家还有何事,速速道来。”
“皇上,”武将中遂有一人出列,但瞧其着朱红朝服,服前绣有麒麟样式,须发已白、年岁渐高却仍声如撞钟,“老臣有事要奏。”
观那说话之人,赫然是三朝元老护国公耿继忠。
“耿老,”项天择这样尊称。有了记忆之后,他对这老者是尊敬没得半分怀疑,“耿老是何事要说,说吧。”但听语气温和,见眼神亦是柔和而去锋芒锐利。
“皇上,”耿继忠执笏板弓腰复禀道,
“时值秋季,冬季将临,每此时,边疆战乱总起。臣得报,北疆契纥游牧民族近来又颇不安分,时常南下攻城,掠夺我大齐百姓、粮食,扰我边境安稳,臣请朝廷出兵,灭了那契纥的嚣张气焰!”
契纥?北疆游牧?项天择听着疑惑,似有微末印象——边境处总打也打不尽的刺头,但并不深,可恨自己前次尽胡闹玩去了,对国家之事关心甚少。
只听这样说,这契纥于他泱泱大齐,想来与前世匈奴、契丹、回纥于华夏古时无异。
但如今既胆大来犯,虏边民粮草,那自然不能放过!无外乎一“打”字!项天择听耿继忠说,嘴上不言,心里却当即就有了论断。
然看其下群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者众,想来对这件事都各有看法。项天择又暗自计较,便不妨先不说,听听这些大臣怎么说,也叫他好好了解他们一番。
遂沉吟道:“众卿家以为如何。”
这一下便打开了话茬,陆陆续续有大臣出列,项天择看出列的那些人,对他们的名字和职位印象更深。
“皇上,臣主战!那契纥欺人太甚,当我大齐无人吗!”
“诶,不可~。皇上,臣主和。那些人马上驰骋、居所不定,终不过为些粮草过冬罢了,若派军远征,劳民伤财,裨益不大啊。”
“梁大人所言差矣!皇上,臣附议护国公、徐大人,主战!那契纥欺我百姓,不仁不义在先,我堂堂大齐,天朝上邦,怎可妥协!”
“赶跑了又如何!赵大人说得容易!打仗要耗费巨资,不把他们杀尽他们还会来犯!难道要国库空虚、征战不休、血流成河吗,赵大人!”
“皇上……”
“皇上……”
……
你一言我一语,此消彼长。那些大臣平日看上去斯文,此刻却是嘴炮个没完,互相不服输,公说公理、婆说婆理,偌大朝堂,处理国家大事的神圣之地,简直就成了菜市口。
项天择看着这乱像,额上青筋显露直跳,有些忍耐到了极限。
“够了!”他大吼,瞬时震住全场。
“这是朝堂,尔等成何体统!”
众臣顿时噤若寒蝉。
项天择奋而起身离座,走至案前,一手背在腰后、一手横于身前,左右来回踱步。
“尔等,半数主和,半数主战!然依朕,朕亦主战!”他坚定视向群臣,语声振聋发聩。
“凡事不会没有代价,朕亦知打仗要花钱、要死人。然朕以为,凡属我大齐疆土,每一人皆是我大齐子民,是朕的子民!朕受万民供养,焉能不庇佑他们!焉能看他们在契纥人的铁骑下受辱!更况乎这契纥人贪得无厌,年年扰我边境,着实可恨!若不好好打击一番,真当我大齐他来去自如!”
项天择说此,大手一挥,真霸气十足,年轻人,更身为一个统治者的年轻人,就该有这样的朝气和蓬勃进取的精神!
转而稍做停顿,项天择又几分语重心长,
“需知受辱的不仅是边疆子民,更是我大齐的脸面!契纥人既敢来犯,且不论出于何种原因,朕都必叫他们有来无回!”
手高指向天,又猛戳向地,
“朕要让他们知道,犯我强齐者,虽远必诛!”
“虽远必诛!”“诛!”
道此四字铿锵有力,响荡于乾德殿中,亦如同清风拂在了众臣心中,是所谓天子之气度非凡、无与伦比!
只是这样的皇上,还是他们认识的皇上吗?能说出这样的话,众人都有些震惊不信了。
但却因此由衷地道上句:“皇上圣明!”
是真的圣明。在场不少大臣都止不住雀跃着的兴奋,皇上一改往日,锐意革新,叫他们看到了大齐的希望;却也不乏有大臣疑惑、不喜、恨恨恼怒的,自是其间的既得利益者。
不过决定权在皇帝,他们又能如何。这些以权谋私者,项天择不动声色看着他们,不急,他会慢慢铲除。
项天择唇角微上扬,冷峻暗笑。而后又将目光投向耿继忠,笑道:
“耿老,你是三朝元老,带兵打仗多年,立下战功赫赫,可谓经验十足。如今你既提出打击契纥,朕想,你心中必然有了合适人选,不妨举荐。”
“这,”
耿继忠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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