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说的安全的地方?”山鬼挑眉看向王破。
环视了周围,不得不说这地方确实算是隐蔽,空间也很大,一般人倒也不爱碰这地方的晦气。
王破打开一个柜子,取出一根蜡烛,在棺材盖中央点燃,虽然还是白天,但是大厅阴暗昏沉,鬼气森森,他开口说道:“这是间祖屋,只在有人去世才会派上用场,还有那座寺庙都是我和大宝之前计划逃跑后的藏身地,这里平时没什么来,都是我和大宝沿街讨饭时候无意发现的。”
这是一间老旧的建筑,门口挂着两盏惨白灯笼,高门大户,瓦片飞檐,正厅中间安置着一口漆黑棺材,和外面的老槐树偶尔响起沙沙声结合一起,加上几声夜猫,一股凄厉油然而生。
山鬼不敬天地鬼神,自然无惧这些。盘坐棺材边,解下上衣,肩膀伤处高高隆起,紫色的淤血和周围的洁白形成鲜明的对比,而胸口处向里微微塌下,王破从远处仔细查看山鬼的伤口,他自己的伤只能算是,虽然看似严重,但只要静养就行,而山鬼是伤在内腑,处理不好,会留下隐患,影响武道。
王破沉默片刻,走了过去,想要问问有什么需要帮忙,这几天他已经知道山鬼医术高明,想必有了医治手段。
还未说话,山鬼抬头,一脸漠然望着他,右手弯曲,身体自然而然呈现出戒备的姿态,王破皱眉:“现在你我是站在一条船上的人,你应该试着相信别人,你替我治伤时,我从未怀疑过你会对我不利。”
“你是君子,我是小人,小人总是比君子更加怕死,比起君子更加惜命,你和我只是一时被迫联手而已,既不是同伴,又不是朋友,谈什么信任,或者你的信任就是这么廉价。”山鬼淡淡说着,话到后头,隐约透着一些嘲讽。
“山鬼,你别这么说话,王破是好人,他只是想帮你而已。”旁边的的大宝出声。
“哼。”正如王破不喜欢山鬼那样,山鬼也从不对王破抱以好感过。
场面陷入僵局,山鬼对此视而不见,打开木盒,取出一根长针消毒,王破静候一会,面无表情地离开。
山鬼扭头审视肩膀的伤处,拿针的手在半空停顿,气氛尴尬起来,一时有些凝滞,比划了下,他发现自己碰不到后背,死命伸过去,反而牵动胸口的痛楚。
“给我吧。”
“我在胡同里刚说过什么,你忘了?是不是以为我杀不了你。”山鬼冷冷注视大宝。
“哈?”大宝错愕。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山鬼冷哼,然后将手里的针交给对方,把整个后背暴露在大宝面前,指点她将淤血放出,上药,裹上纱布。
“我的猎犬只能听我一个人的话,不然的话,我,我就,我就杀了你。”山鬼强调。
“是是是。”大宝有些无奈点头。
接着山鬼开始准备处理胸口,王破不知何时又掉头回来,丢下两块薄木板,就转身走了,远远坐在庭前的阶前,背对屋内。
山鬼把玩地上的木板,忽然冷声道:“我可不会感激你,你可以现在就拿走,若是想用这两块东西换走小猎犬,我可不答应,如果是要做交易就开出条件,否则,我只当是从天而降,过不记账。”
“你怎么老针对王破。”山鬼看了下王破,生气说道。
“因为他是君子,我是小人。”
大宝一愣,她不是很懂这话的意思,对她来说,王破和山鬼都很聪明,经常说着一些自己听不明白的话,所以,基本她听从他们的指挥。以前是王破,现在多了一个山鬼。
但是这次听着山鬼说的这句话,她有点难受,不痛不痒,软绵绵的,就像是从心底由内而外的难受,她甚至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望着山鬼倔强地动手,摸骨,正骨,上药,上夹板,绷带缠绕,明明已经痛到身体颤抖,却始终满脸轻松,无所谓,就像他杀人时的随意从容。
他不在乎自己的命?所以也不在乎别人的性命?
大宝伸过手,想接过他手里的纱布,她想做点什么,随后却被山鬼拍开,“你还是去关心你的王破哥哥吧。”山鬼一脸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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