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清晨。
我不敢睁开眼睛,惧怕新的一天。当人感觉在新的一天里将茫茫然无所作为,她便不再期待早晨,哪怕天气多么晴朗。
穿上运动服,试着轻轻跑了几步,脚踝已经完全不疼了。我一直跑到河边,太阳刚刚升起到水闸上。我将一只白色的纸船轻轻放在水面上,希望它顺着河水漂流,一直航行到阿尔,给家人捎去我的消息。小船漂了几尺,一个浪花打来,小船翻了,纸渐渐湿透,船慢悠悠沉入水底。
操场上热闹喧嚣,女孩们又围着王子大声叫好。王子中规中矩的练着剑法,他左肩上的枪伤还没好,所以运动时相当拘束。我没有加入,远远站着看了一会儿,艾洛蒂发现了我,马上拉着我到操场上。铿锵剑击声响起,士兵手中的剑飞向天空,然后整齐落下,在地面上立成一行。女孩们发出惊呼:“太了不起了!”“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这是奇迹!”……又在卖弄了,小心扯到伤口,我心里发笑。
艾洛蒂掏出一块手帕硬塞进我手里,肩膀使劲撞了我一下,把我挤出人群。凯撒小姐见状,以更快的速度飞出。总管伸出手臂挡住她:“一块手帕已经够了。”示意我迅速上前。我回头看了一眼,女孩们心底的哀怨、嫉恨已经无法掩饰了,王尔德小姐看着我的眼睛阴森可怕,比当初路德维希小姐的眼睛更让人心寒。“快去。”艾洛蒂又推了我一把。她为什么把亲近王子的机会让给我呢?如今我们应该是对手吧?
我只得走到王子身前,众目睽睽下尴尬的抬起手为他擦汗。一开始有点马虎,擦着擦着不由自主仔细起来。手帕拂过他的太阳穴,顿时手术那日的情景浮现——他温柔的、带着惊讶和渴望的灰眼睛,我忽然发现自己很喜爱为他擦汗,喜欢为他做些细小的事情,这让我呆了一呆。他的嘴角轻轻扬起,一丝隐藏的笑意悄然传递到我的眼睛里,空气顿时变得暧昧。
我急忙收回思绪,把手移到他的面具上,“要摘下来擦擦下面的汗吗?”他立刻抓住我的手阻止:“会吓坏其他人。”他带着茧子的掌心顺势摩擦过我的手臂,我尴尬的瞟了眼周围,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谢谢,我的宝贝。”他说,退后一步,空气中的暧昧碎散了。我松一口气。
早餐时,我刚在椅子上坐下来,忽然臀部剧痛,我伸手去摸,椅子上竟然竖着一根钉子,一摸一手血。我扭头四下看,女孩们都在偷偷乐,埃拉低头躲闪开我的目光,我不知道是谁做的,但显然她们全部知情,只有艾洛蒂好奇的问我:“你怎么啦?”“扶我一把。”我说,在艾洛蒂搀扶下忍痛把自己从钉子上拔起来。艾洛蒂立刻大惊小怪的叫:“你流血啦!”我冷冷扫了一眼餐桌前那些女孩们,但什么也没说,艰难的朝医疗室走去。艾洛蒂很生气,要向总管告状,我没让她去。我甚至怀疑总管也知情,但是他一向坐观候选妃们争斗。
从医疗室出来,回到房间,雷斯特夫人正在对可可大发雷霆。衣柜里一片狼藉,我刚刚做好的十几套新衣服、包括睡衣,全部被泼上难以洗掉的染料。有人趁可可不在的时候,偷偷潜进我的房间。这下,我只剩下身上正在穿的唯一一件衣服了。然后,上午上绘画课的时候,贝蒂?海华丝故意跟我撞到一起,她手中的调色板准确的扣在我胸前,我最后一件衣服也报废掉。
所有衣服全被拿去洗衣房紧急处理,但看雷斯特夫人回来后唉声叹气的样子,情况不乐观。“即使颜料洗掉了,布料上恐怕也会留下印子,以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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