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唯恐避之不及。”钱丰轻笑摇头,忽然收敛笑意,正经说道:“二十一郎,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滋事体大,关系前途,你不须做违心之语。”
“真的。”韩瑞誓言旦旦。
钱丰依然不信,摇了摇头,根本没有理会韩瑞所说的,什么三次邂逅相遇,一见钟情之类的胡话,走了出去,回头轻声道:“二十一郎,早点儿休息,别胡思乱想,事情先搁着,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钱家又不是没有败落过,大不了再从头来过,不用你费心。”
悄悄地合上房门,钱丰笑了下,一阵温暖,心里盘算,且不提扬州,才来到长安,就闹出这么多动静,可见二十一郎肯定比自己有出息,十几年前的恩情还没有报答,现在怎能又让他为郑家的事情所牵累。
生意垮了也没什么,不是还有我么,定要考个状头,光宗耀祖,钱丰默默回身,透出窗口望了眼韩瑞,再不行,就投靠兄弟,也不丢脸,嘿嘿。
透窗而望,月亮隐去,一颗颗亮闪闪的星斗,镶嵌在黛色的夜幕上,像熠熠生辉的宝石,夜空深沉而静谧,韩瑞也没有丝毫睡觉,思绪烦乱如麻,扪心自问,拒绝郑家婚事,到底是因为钱丰,还是害怕李世民,或者源于自尊……
尽管只是短暂的接触,但是韩瑞却能发现,在郑淖约眼中,根本没有自己的存在,既然如此,那她又何必答应婚事,父命难违?还是其它原因?韩瑞思潮起伏,心中蓦然泛起了丝丝缕缕后悔之意……
此时,郑家宅院之中,月色如一,半圈明晃晃的月华,发着白金一样的光辉,清亮而温柔。闺阁之内,窗户敞开,梳妆台旁,一片淡清清的月光,洒到郑淖约身上,映得肌肤晶莹如玉,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娘子,你怎么答应了。”
一双白嫩的小手,轻轻梳理着色泽如乌墨,柔顺如絮的头发,过了片刻,终于忍耐不住,问了出来,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吐语如珠,动听之极。
“是呀,娘子,才见了一次面而已,不着急决定吧。”一个美丽少女附和,铺垫床榻丝衾的纤手停了下来,秀眉轻蹙,回身而望。
“见多与见少,有什么区别。”郑淖约淡然说道:“这些年来,大人为了我的事情,没少愁肠百结,忧心忡忡,不能再拖了。”
“可是……画屏,你说。”
流萤真坏,又推给我了,铺榻的美丽少女嘟了下小嘴,走了过来,纤秀细嫩的小手轻按着郑淖约线条优美的香肩,软柔说道:“娘子,我们只是不明白,以前见了那么多公子,你都是考虑了好久,怎么现在却立即同意了。”
“人,总是会变的。”郑淖约说道:“忽然想明白了,我已经不是任性骄蛮的年纪,就算不顾及长辈的想法,也要考虑郑氏的颜面。”
哦,流萤与画屏半知半解,迷迷糊糊。
荥阳郑氏的女儿,怎能嫁不出去,留下来抹羞么,眼眸掠过一缕凄婉,郑淖约说道:“况且,这人,大人非常满意,相貌也不算可憎,嫁与他又何妨。”
“可堪造就。”画屏有些了然,微笑说道:“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阿郎这么赞人,嘻嘻,也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模样。”
侧目寻思片刻,郑淖约静婉说道:“忘了。”
要是韩瑞在此,肯定泪流满面、悲愤痛哭,流萤与画屏也很是无奈的的样子,对望叹气。
“好像……”秀美的眉毛微微蹙了下,郑淖约说道:“有点印象。”
“以前来过?”画屏猜测。
流萤也抚着嫩手小手,浮想联翩:“或许是某个公侯权贵家的公子,在某次宴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然后对娘子念念不忘,最终鼓起了勇气……”
本是市井小说的桥段,流萤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并没有当真,却没想郑淖约居然颌首,轻声说道:“嗯,应该就是如此。”
呃,流萤与画屏拍额叹气,若是不了解郑淖约的脾性,肯定以为她很自恋,但两人却觉得自家娘子,在某些方面非常聪明,但对于一些事情,却十分天真,就好比现在,居然听信了这个明显是玩笑的说辞。
“那人,流萤也见过。”郑淖约说道。
“我见过?”流萤冥思苦想起来,半响无果,茫然说道:“婢子见过的人很多,不知道是谁。”
“就是前天,尾行车后的那个胆小怕事的狂生。”清亮的明眸有点明悟,郑淖约恍然说道:“也难怪几次三番遇见他,原来是安排好的。”
“什么,就是那个混账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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