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有市中心的检查报告?
苏瑕心里满是疑惑,犹豫了一瞬,还是伸出手想去拿,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低沉清冷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苏瑕吓得条件发射地收回手,一看是顾东玦,立即就有一直做坏事被撞破的尴尬感,连忙抓起毛球的爪子,干笑道:“它老是妨碍我打扫,我在跟它讲道理。”
顾东玦什么都没说,就一拍手,刚才还誓死不肯走的毛球立即就耷拉着脑袋跟着他出去,苏瑕抽抽嘴角,心想顾总裁的影响力真是人畜不分。
不过也因此,苏瑕不得不暂时放弃去看那张纸上的内容,可她当真很好奇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等到顾东玦去上班后,苏瑕又去打开那个抽屉,然而那时候里面只有一叠文件,没有那张纸。
被他藏到别的地方了?
他越避讳她越好奇,可她又不想去翻他的东西,天人交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选择作罢。
收拾了碗筷,苏瑕想回书房继续画设计图,就在这时,门铃叮咚几声,她脚步一顿,心想是谁呢?难道是罗宾夫人?
结果一打开门,却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是顾南芵,她怔愣了一下,随即脸色一冷:“如果是来找你哥的,去公司。”
顾南芵神情有些犹豫,眼神躲闪着:“我是来找你的。”
苏瑕眯了眯眼睛,打量着她。
顾家一门都是好相貌,顾南芵不论她的性格如何,长得还是不错的,而且爱打扮,每次出门都是光彩照人,只不过这次她的人有些憔悴,脸色暗淡,黑眼圈很重,像是长时间没有休息好一样,衣服也穿得随意,白衬衫上还有些泥土,也不知道在哪里染上的。
她打量完,也想知道她来找她做什么,让开路让她进来。
顾南芵一进门就急不可耐地嘱咐:“我是偷跑出来的,你不要告诉我哥,我说几句话就回去。”
“嗯。”苏瑕双手环胸靠着墙,等她的都下文。
顾南芵还在犹豫,好一会儿之后才咬着唇低声问:“……上次你说的那些事是真的?”
苏瑕挑眉:“哪些?”
她稍稍提高声音为自己壮胆:“就是你说我害你没了孩子那些话!”
苏瑕笑了:“真的假的,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她心一横说出自己的目的:“我承认,当初我做法太偏激了,但是我不想向你道歉!你直接说吧,想要我怎么赔偿你,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会满足你!”
“赔偿?”苏瑕摸着下巴,似笑非笑,“那我能不能理解成,你觉得自己亏欠我?”
被说中心思,她有些难堪,急道:“我顾南芵最不喜欢欠人家,更不想欠你,你倒是说啊,你想要什么?”
苏瑕顿时冷笑一声:“你还以为我是五年前的苏瑕吗?如今的我,有什么是我要不到的?有什么是需要让你来给我的?”
“可、可是……”她急了,可偏偏没办法反驳,因为她说的都对,如今的苏瑕的确没什么是她拥有不到的。
她一泄气,肩膀一垮,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如此踌躇的模样,她还是第一次在这个素来骄矜的大小姐身上看到。
苏瑕见她如此,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我说你怎么脸色看起来这么不好,是不是最近我女儿总是去找你这个小姑子聊天呢?”
此言一出,顾南芵的脸色越发难看。
因为,她说对了。
自从那天她说,五年前她安排那场撞车让她失去和她哥的孩子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宁,一想到自己手上有一条人命,就连晚上吃安眠药都睡不踏实,总是在梦中听到婴儿的啼哭声,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在身上绑了定时炸弹,胆战心惊,随时可能粉身碎骨。
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了,所以才偷跑出来找她,她想补偿她,想不欠她,她明明是可以光明正大讨厌她的,可却因为这个孩子,她连排斥她都没资格。
“呵呵。”苏瑕却轻笑着,往前走了一步,她比她高一点,眼皮微垂,一线眸光中满是冷意,“顾南芵,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的。”
她没办法对她做什么,可换个角度想,让她一直这样活在愧疚和痛苦里,对她而言,不也是一种折磨吗?
所以,她怎么可能让她轻易还清?
顾南芵眼眶一红,将泣不泣,咬着唇一跺脚,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