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谁知道姐姐背后的乾坤?姐姐不仅读书好,武功也高,她听采薇说:姐姐的武功不要说远高过她,甚至高过家中的几位哥哥。但姐姐出来交际时每每表现得端庄寡言,深得长辈们夸赞的同时,却和同龄人显得疏远和隔离。姐姐求的首先是自知而不是人知,求的是: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连姚先生都说姐姐有静气,看来这方面她应该多像姐姐学习,腹有诗书气自华,将来也能成为别人的依靠。
杜玉清笑道:“我想姐姐在家一定是个心慈体贴的吧?如果下次出门的时候,这个婆子说:我要去找老乡。那个嬷嬷说:我去那边买个东西就回来,身边还是只剩下这两个丫鬟,姐姐怎么办?”
施文倩这才明白了杜玉清的意思,她有些茫然,她在家里什么事情都是母亲做主,事事为她安排得稳妥周到。有时自己院子中有婆子被她发现在值日时吃酒或者克扣等违规的行为,要告到母亲那里,那婆子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发誓痛改前非,求她饶恕这一回,她心肠一软,便放过了。有时为了怕母亲责罚太过,她甚至还为这些下人隐瞒,久而久之,下人们当面都奉承说她是菩萨心肠,她也觉得自己心地善良,大人不记小人过,身边的丫鬟劝她也听不进去。但杜玉清这样说似乎也有道理,可要怎么办呢?
看着施文倩茫然的眼神,杜玉清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刚才施文倩这声妹妹叫得太诚挚,她一时心软了。罢了,好人做到底,于是索性坦白地说开来:“我知道姐姐是菩萨心肠,有时为了怕麻烦许多事情都是自己担着。但与人为善也要有原则。那婆子既然今天想出来见老乡,就应该在府里就请了假自己出来,家里就可以另外给你安排一个稳妥的婆子陪着,你也就安全些。这婆子用公出的名义跟着你们出来,却半路丢下你们去做自己的事情,这样的人就是不负责任的投机取巧,不好好惩罚,下次她还会再犯,其他人也会有样学样,你以后就麻烦了。其它还好,但牵涉到安全就是大事了。一两次,可能会没有事,可是万一呢?比如这次,可能补救都来不及。”
施文倩恍然大悟,联想到自己院里下人越发疏懒和怠慢的现象,有些着急了,“可是,我该怎么办?”
“一个是你着手整顿,该罚的罚,该奖的奖。如果你觉得拉不下面子处理这个婆子,可以交给令堂来处理,我刚才不让婉娘给你擦药油,就是想你给令堂看看你手上这瘀紫,令堂疼你爱你,自然会帮你处理,以后也会慢慢地教你如何管家了。”
杜玉清看了看施文倩,语重心长地说:“一味地对人好,不是真正的与人为善。在至善之前还要明明德,这才是大学之道。”
“是啊,施小姐,”婉娘附和道:“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就拿我们开店来说,一定要有规矩,有了规矩还要严格执行,不然一盘散沙,早就会关门大吉了。”
施文倩点点头,她也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她原来只是羡慕杜玉清身边有个威风凛凛的丫鬟,没想到杜玉清本身就是刚毅果断的厉害人,不禁有些惭愧,杜玉清比她还小两岁,看问题却比她深刻透彻,处处又为她考虑,于是要和杜玉清交好的心愿就更强烈了,她点点头说:“嗯,我回去马上就和我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