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管事看见他一直没有好脸色,他张不了口,只得盘桓了一阵后怏怏而出。
走到门口,看见邓二爷身边的小厮正站在那里吩咐人做事,心中一喜连忙上前嬉笑地打了一个招呼,故作惶恐地说:“昨天我们不知道二爷的底细,多有得罪了。”
小厮面露不善地说:“我听说了,你们给我们的价格最高。姚管事已经让我去报告二爷了。你们平常就是这样做生意的吗?还浙江第一大商行呢,我看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是,是,是。都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不是你们也没有亮明身份嘛。”
小厮不屑地说:“还需要我们二爷亮明身份?我们二爷那风姿那气度试问谁家还有?往常都是我们爷走到哪里,哪里的人都上杆子来巴结的,还用我们张口?只有你们这些没成色的才瞎了狗眼了。我们爷虽然人慈,但也是有脾气的,听说了这事你们以后就别想再和我们做生意了。好了,好了,不跟你废话了,我还得赶紧回去和我们爷汇报呢。”
王贵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锭悄悄塞进小厮手里,点头哈腰道:”我知道我们这次做得不对,您看我们有没有机会将功补过?”
小厮看了看他,淡笑不语,王贵暗骂一声,撸下自己手上的大金戒指递给了小厮,笑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小厮似乎很满意,偏了偏头向他示意,他们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我可以给你们遮掩几句,但想再做绸缎布匹生意估计就不大可能了。不过,还有个生意不知你们能不能做。我们二爷想在这里和真定各办一个工坊,把这批货物办完了就想买一批织布机,一部分放在这里,一部分运回真定。你可别说是我说的。这可是一笔大买卖。”
王贵大喜,“要买多少?”
“起码四五百?”
四五百?王贵立时就眼睛亮了,一台织布机要三十两银子,四百台就是一万两千两,五百台就是一万五千两,自己只要从中拿一两就是四五百两,发财了,发财了。王贵简直要心花怒放了。但他强抑制中心的喜悦说:“我认识做织机做得最大的吴记商行,要不等你家二爷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看看机器?只要事情谈成,我不会忘了你的好。”
小厮似乎也有些心动,犹豫地说:“那你可不能像这次一样,给我们那么高的价钱。”
”你放心,我必定不会让你难做的,那不是打我的脸吗?“王贵拍着胸脯言之凿凿地说。
小厮半信半疑,但还是点头答应回去和自家少爷说说看。
王贵赶忙跑去找吴掌柜交底,吴掌柜开始根本置之不理。吴掌柜的大名叫吴世辉,是吴记织机商行大东家的远方侄儿,虽然他上次和王贵共同谋划了“凤羽”的明茂官,但他后来也是被王贵骗去当了枪使,幸亏“凤羽”没有为难他,顺利地结清了余款,但也因此得罪了凤羽,今后再也没有合作的机会了。而且造成他现在在杭州府的名声也不好,多少影响了商铺的生意,他因此被总店骂个狗血淋头。现在王贵又来,架不住又要出了什么幺蛾子,吴掌柜可不敢再轻易地上当受骗。还是王贵好说歹说,听说又是新巡抚家的生意,吴掌柜最后才勉强点头。
晚上和吴掌柜吃完了酒,王贵哼着小调头重脚轻地走在路上。冷风一吹,王贵突然一激灵,想到万一这些是张总兵他们下的圈套怎么办?他第二天连忙跑到衙门里去查,原来张家的庄子是在六月二十二日,他们去“凤羽”工坊闹事的前两天就已经易手,卖给了一个叫樊娥娘的女人,怪不得那天张家一下能够拿出这么多银子来,原来是卖了庄子抽出的钱。
王贵还是不放心,又去打听了一下,邓巡抚有四个儿子,老二是庶子,管理着家中庶务。这下所有的事情都连上了。
王贵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