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大悟起来!见我别有深意地望着她,清愁不好意思低下头来,嘟着嘴道,“姐姐有什么话就说吧,老看着人家是什么意思。”
我若有所思,严肃道,“是有话要问你,等你好了再说。”
清愁闷闷地点头。
血灵芝是上佳补品,丝毫不逊色于人参鹿茸,然而百年难出一个好的,有幸得一棵完整的就是了不得的造化了。然而,当我打开,却是整整三棵,棵棵饱满肥硕,连一点边角也不曾缺损,随便拿出一个,就是价值连城。
私下里,重山问我,“你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指着血灵芝道,“看到了吧,这个人情怎么还啊?”
重山呵呵道,“这有什么好担忧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他们两个,要重归于好了,这是好事啊!”
“好事?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当初清愁悔婚,董家就放下话来,和我乔家恩断义绝,永不通往来,我更没想到,董夫人的态度竟然如此坚决,甚至还要我们姐妹俩的命!你说,她能答应清愁进董家的门吗?”
重山瞬间清醒了,道,“我还真差点忘了。”
我叹了一口气,“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我在,还不至于让她把清愁吃了。”
重山噗嗤一声笑了,道,“说不定,董夫人现在比你还怕呢。”
我轻轻一笑,便又开始埋头做自己的针线活。
重山又连唤了我两声。
“怎么了?”我的眼睛盯着手里的花样,稍稍别过头去,他却猝不及防朝我吻了上来,调皮得像小鸡啄米似的。
我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忙推开他,嗔怪道,“叫人看见了笑话。”
他却得意道,“谁敢,我打谁的板子!”
我道,“哟,大人好厉害!刚做了两天官儿,就想起打人来了?”
他道,“清华,你什么都好,就是较真。我同你开玩笑的呀。”
我便道,“虽是玩笑,却不能总挂在嘴上,应谨言慎行,百姓方才对你敬重。”
许是我说得一板一眼了,他嘴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
这时,有个侍卫进来禀道,“大人,这是刚刚收到的拜帖,是一位姓易的公子送的。”
易?莫非是易琛?我知道他们仍在沛县境内。
重山早已打开,念道,“北扬将军豫州魏易琛敬贺尊兄沛城县令新陟。”
“我还寻思着如何请他现身,他自己倒是来了。”
重山一边呵呵笑,一边递给我瞧。
我便道,“他如今知道我们是反朝廷义军,自然不怕亮明身份。他此行的目的,一定是为结盟而来,对我们来说,这也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重山点头,对那侍卫道,“请易公子大堂稍候,我马上过来。”他起身,顿了顿回头看我道,“清华一起去吧,毕竟你与他们相熟,也不知那传闻中的慕椋军师有没有来,我真想认识认识。”
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心,这句话在我耳中听起来,就是有股子莫名的试探的味道,好像我要是不去,便是因为慕椋没有去,我要是去了,也是因为慕椋而去的。总之,我去或不去,都像是落下了把柄。
小竹林一事,除了慕椋的长相,剩下一切我没有隐瞒他半句。然而,那么多人,他偏偏记住了慕椋,难道是因破晓在吉祥阁提到了椋哥哥故而令他印象深刻?
我是个容易多想的人,也不管他有没有这个意思,当下便扔下手中的活,淡淡道,“若是来了,兴许你要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