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兴趣

回去的路上，天放晴。展颜坐在副驾座，左劲平视前方专注开车。

    “你的笔记本里不止有雨水还有咖啡是怎么回事？”左劲突然问她。

    展颜脸朝窗外，“我不小心把咖啡泼进去。”

    “如果不是故意，正常人不会不小心泼一整杯咖啡进去。”左劲一语点破。

    展颜不想多说，不看他，也不接话。

    左劲这回没有送她去老城区直接把车停在幼儿园门口。展颜终于肯转过头来，睁大眼睛看他，“你来这干什么！”

    “这个点你不是应该接孩子放学吗？”左劲一脸的理所当然。

    展颜心开始发慌，明明知道他不是……心还是慌。先他一步开门下车，幼儿园刚好开门。

    “妈妈——”展望高兴直朝她挥手。

    展颜接到孩子就藏进怀里，希望混在家长人潮中躲过左劲。

    展颜一口气冲过马路拦出租车，带孩子上去一气呵成。她回头看一眼，他没有跟上来。

    “妈妈，我的手好痛。”展望皱着小鼻子抽回手。展颜拉着孩子手到嘴边吹吹，“对不起对不起，妈妈是不是弄疼你了？”

    “妈妈你怎么了？”展望奇怪望着她。

    展颜长长舒一口气，“没事，妈妈只是有点累。”

    孩子心大，看不出妈妈的担心，一路都在说今天上了什么课，和哪个小朋友玩得好，哪个老师表扬了他。展颜时不时应一句。

    下车，快到家门口，展颜低头拿钥匙，一抬头整个人呆楞在原地。

    左劲叼一只烟等在她家门口。

    “妈妈？”展望拉一拉呆住的展颜，指着家门口从天而降的男人，“妈妈，那个帅叔叔在看你，他是谁？”

    展颜觉得太阳穴又疼起来，攥紧钥匙大步过去，“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她压着嗓子怕吓到孩子。

    左劲目光终于从展望身上移回来，“你人缘不错，随便问个人都知道。”

    展颜脸一阵白，她这样的单身妈妈住哪儿都引人注目。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连跟他针锋相对的力气都没有。

    左劲扬一扬手里的硬盘，“你的东西落了。”

    展颜一把从他手里拽过来，“谢谢，你可以走了。”

    左劲笑，“都到门口，不请我进去坐坐？”

    “没这个必要。”展颜厉声拒绝。

    左劲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两人就在门口对峙，展望已经过来，仰着头看左劲，他太高。

    “我叫你一声，你敢应吗？”小家伙突然冲左劲来这样一句，展颜和左劲同时怔住。

    左劲皱眉，“什么？”

    展望非常非常认真而又忐忑的喊一声，“爸爸。”

    左劲有那么一瞬胸口像被什么刺痛了一下，脸上表情晦暗不明。

    展颜感觉心脏都要从嗓子跳出来，赶紧将孩子藏到身后，“左总，有什么事可以明天去公司说吗？”几乎是肯求的语气。

    左劲脸色恢复常态，“明天等我电话。”不等展颜反应，他已经离开。

    展望巴巴望着他背影，“他真的不是我爸爸，所以他不敢应。”很失望。

    展颜张一张嘴，所有的话硬生堵在喉咙，没法像往常一样轻松说出谎话。

    “妈妈，我们今天吃什么？”孩子的伤心来得快去得也快，所以孩子永远是最单纯快乐的。

    展颜眨眨眼睛收拾情绪，“我们今天吃……意太利面。”

    “太棒了！”

    左劲降下车窗，刚下过雨的风带着凉气灌进来，吹不散那孩子印在他脑中的影像，吹不散那声爸爸给他奇妙的触动。他觉得很可笑，是，他是对展颜有兴趣，那只是单纯的生理需要，或者说是想证明他没有问题。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他看眼来电显，有些烦躁还是接起：“妈，有事，今天不回去了……明天也没空，这几天让乐蓉好好陪您，我有空就回去。还有事，挂了。”切断电话，手机扔上副驾座。

    妈妈近来逼婚越来越紧，他答应了会娶江乐蓉。展颜对他来说是个意外，这个意外让他的生活有偏离轨道的迹象，并不抵触，一切还在他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