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女儿也会尴尬吧?对一些不出格的事,他只当看不到好了。女儿心里比他还有成算,而且毕竟大了……
“我其实……是想炫耀……想让别人知道我认识你这样的人。而且天下间,有你这样的奇女子。”韩无畏抓了抓头发。
不知他这是心里话还是假意哄人的,如果是后者,春荼蘼得说,很管用。如果是前者,那就更难得了。但无论是哪一种,她的气都瞬间消了,哼了一声道,“奇女子?是想说我是奇怪的女子吧?你跟罗氏姐妹很熟吗?”说到最后一句,她有点后悔,因为有点责问的意思。她和韩无畏又没有特别亲近的关系,这样说很不适合。
可说话这个东西,永远是这样,说出来就收不回。后面越描越黑,干脆说错了也不解释。
果然韩无畏听她这样说,心情登时大好,笑道,“罗大都督长年在外征战,他的儿女们大多在京城,皇上很是看顾的。所以嘛,偶尔一起出游打猎什么的,自然就认识了,关系普通。”
春荼蘼知道大唐的贵族男女喜欢成群结队的游玩,很能理解,只是她又没问韩无畏与罗氏女的关系如何,他何必多此一举的加上一句?
于是,她话题一转,问,“韩大人怎么会来罗大都督府?”
“特意接你……和小正嘛。”韩无畏一幅“你不知道啊”的样子,“当然了,我给自己弄了个公务顺便做做,是关于战马的事。不然,随意离开折冲府是不行的。你们在路上时,小正随时和我通信的,我估摸着快到了,三天前就过来了。”
“就住大都督府里?”春荼蘼停下脚步,目光闪闪地问。
韩无畏以为她是介意他与罗家太熟,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些高兴,笑道,“怎么样?本都尉聪明吧?才来了三天,而且还大部分时间和罗大都督在书房讨论兵事,还有整个幽州的兵力分布和防御情况,只略略参观了一下整个大都督府,可是却把路径都记住了,刚才黑灯瞎火的也半点没走错,算得上过止不忘呀。哈哈。”
春荼蘼暗中翻个白眼,谁问他这个了?她是想知道,他在这里三天,难道对密库被盗一事没有任何发觉吗?那是密库,可刚才那管家说什么演武阁,说明密库的入口就在演武阁中,这样的地方出了状况,前面要想不露出一点马脚和端倪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算了,跟她又没关系。
见春荼蘼没有夸奖的意思,韩无畏脸皮的厚道有点撑不住,赶紧说别的,“荼蘼,你刚在宴席上给罗氏二女没脸,就不怕罗大都督报复,在春家脱籍一事上阻挠吗?他在兵部的人面儿很广啊。”
春荼蘼站下,扬着下巴,冷笑道,“我不怕。春家想脱军籍,就是为了尊严,不想再低人一等,不想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到头来却连良民也比不上。可刚才,如果我不反击,我春家的尊严当场就丢了,脱籍还有什么意义?说句不怕你要恼的话,我没觉得谁比谁高贵,谁比谁低贱,贵如龙子龙孙的你,低贱如军奴,在为人的尊严上,是一样的。我先前有本事让韩大人和康大人答应帮忙,这次机会若是丢了,以后也一定能再想到新办法。但是,我若低头任人侮辱,我爹和我祖父也会抬不起头 。我春家只有站着死的人,绝没有跪着生的,就算我是女子,也一样!”
一番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听得韩无畏目瞪口呆中,又心血沸腾。这个姑娘,就是与众不同,其气度,与他见过最高贵的女子也不相上下。
而此时,银色的月华照在她柔美的小脸上,渡上一层冷辉,竟然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韩无畏冲口而出,听起来很像承诺。
春荼蘼没接话,只笑笑,因为她不知道说什么,也没有必要说。所谓大恩不言谢,很多伤筋动骨的大事,彼此心里记着就行。日子还长久,有的是机会报答。
看着春大山不远处的背景,春荼蘼紧走几步赶上去。若在现代,她就抱着父亲的胳膊一起了,可古代不行,只好扯着父亲的衣袖。
韩无畏愣了愣,也追了上去。两人都没注意,附近的高墙上黑影一闪,又隐没在黑暗中……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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