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放箭做掩护的炮灰匆匆把箭射出之后,就迅速向后闪退了。
搞清楚情况的那些“白无常”骨干们也知道事情不妙,根本不值得再向前冒险也迅速向后变换着方向飞奔。
箭又再一次搭在弦上的张海和父亲张林没有给被打退的敌人多少面子,两支硬弓射出的疾箭迅速射出。
张海射出的箭如平时所射的六十步人靶一样再一次命中了一名不知道变换方向逃跑敌人的上身,箭从肩头直穿而过。而张林射出的箭支则擦着一名敌人新手的大腿掠过,似乎仅仅是划伤了对手而已。
感到了巨大威胁的敌人不再是所谓的“战术性撤退”了,大部分仅仅是用来凑数的匪徒们迅速开始逃窜而去,连抢来的好几扁担货物和押送的肉票也顾及不上了。
匪徒们逃出了很远看到张家人并没有急追而来,有几个胆量大些的喽喽迫于头目的威慑躲在一棵大树的后面喊话道:“有种你们就别跑!我们还会再来的!”
张海却不畏危险的追了出去,看到地上那个被射穿了腹部的匪徒在痛苦中挣扎,便在十步的距离上一箭暴头结束了他的性命。
敌人被打退,大部分财物也被追回,可张海的父母却怎样都高兴不起来,母亲杨秋霞有些悲伤说道:“你可知道你这次创下了大祸?”
因为自己以前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母亲似乎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语气说话。而此时的张海却在诧异中反思之前的战斗:在这平野旷地,对方三十人中的十几个弓手至少也向自己一方从远到近射出了二三十支箭,可却没有造成一人伤亡。香儿和大哥万勇不算,父母和自己的两三轮七八支箭就杀伤了对手两人,原来世上的歹徒喽喽们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觉得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张海半是安慰的笑道:“原来父亲常说这世上人外有人,师傅也说射中六十步的靶子是基本要求。可没想到这群匪徒是如此的不堪,三十来个人死伤一个就萎缩不前,死伤两个就彻底败退了。他们射出的箭抛射才有百步之远,六十步的箭道都那么弯曲可见,就不会用轻些的箭以图更快么?还有,他们从胆量到箭法也实在太臭了些。”
没想到这一战之后父亲张林的态度却是大为改观,似是不在像之前那样忧虑了,对未来可能的麻烦也有了些自信:他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仅仅九岁年纪就在射术上几乎与自己不相上下,而且第一次临战就有这样超常的发挥能力。
“我张家箭支之所以远近小有闻名原因不外有三:一是规格整齐,二是箭头冷锻后磨制而成,不省人工。第三就是箭身匀称并以密实涂漆的白木为主,但略前粗而后细,这样能够以较轻的箭身承受硬弓的力量而不至于箭折伤手。寻常杉木桦木直做的箭杆,是射不出这样的快箭的,否则断箭极有可能插在前手上。这就是寻常箭支无法做到我们这般轻快而难以躲避的原因。这些不是什么秘方,见过箭支知道很容易,但是观念和想法的改变却非一般人能效仿的。”张林说这话的时候似是有些保留。
“至于箭法?如今我也无需讳言了:当年戚少保练兵,对弓手的要求不过是八十步二五尺箭靶三中一便合式。如你已经能同为父或你师傅一般百步箭靶过半命中。实战中对寻常匪盗的优势更不可并论,所以说经过这一仗,为父已经无需忧虑了。你快去通知还在家里躲着的人,今天午饭之前我们要出趟远门了。”
“打了胜仗还要出远门?”张海一时难以接受:“我们的家宅就这么轻易放弃么?”
“对于对方的来路我们还不清楚,他们又扬言要报复,那就说明起其势力是不可小看的。我们在江湖上的人同那些战场上的官兵可不一样,真是没有必要为了未知的危险去赌命的。”母亲杨秋霞也是见多识广的人,耐心的对孩子解释道。
正在此时,远处隐隐的尘土飞扬,大股手持刀枪的人群如蚁般出现在对面的土坡前。原来这股号称不畏白天的土匪大队人马早已在离张宅不远处守侯着,眼看就要围拢过来。
“快撤入院中!”张林仅仅是片刻的思索便焦急的喊道。如今再想做好准备逃跑已经来不及,如果在眼下空着手四散奔逃在这世风日下的世道所要冒的风险还不如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