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着上头镂空雕刻的每道线条、每个棱角、每处曲折,低声自言自语道。
‘扶大厦之将倾,回狂澜于既倒。’
秦广王面带肃穆神色,回转身子,一正衣冠,端端正正地坐实在那主座之上,庄严宝相,不怒自威。
‘恭喜秦广王大人!恭迎秦广王大人回归阎王殿!’
秦广王顿了一顿,昂首扬眉高声令道:‘传天庭使节!’
这号令一经发出,便由座下差吏逐个传播开去,直到阎王殿接待天庭使节的差吏耳边,可谓朗声成浪,气势堂堂——
‘传——天——庭——使——节!’
‘传——天——庭——使——节!’
‘传——天——庭——使——节!’
‘传——天——庭——使——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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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域,阴帅殿。
‘豹尾!何以穷奇作乱时,你一直未曾现身?!你此举,轻则玩忽职守,重则居心叵测!’黄蜂一拍扶手,指着斜对角的豹尾义正辞严道。
‘哟哟哟哟哟~鸟嘴不在,就轮到你这狗腿子作威作福啦?’豹尾斜靠桌上,卖力地晃着翘得老高的二郎腿,毫不掩饰地讥挖道。
‘你说什么?!’
‘好了好了!你们吵什么!’鱼鳃见这两鬼越说越僵,搞不好真会在阴帅殿大打出手,连忙出言调停,说:‘今日之所以齐聚于此,是遵循传统以接纳黑无常帅的封号。你们能不能收敛一下,不要在新同僚面前丢丑?’
黑无常听见自己被拿做幌子,颇为无奈地翻了翻白眼。黄蜂则一拍扶手,别过头去不理。至于豹尾,它只咧嘴笑着耸了耸肩,调笑道:‘行,你有胸你说了算。’
面对豹尾这轻佻言语,鱼鳃充耳不闻就要揭过点出今日主题,一把妩媚女声却莫来由地在殿门外响起,旋即带起一阵喧哗。殿中众帅为之齐齐一惊——殿外来鬼,怎么既无通传,它们又未能察觉?
‘有胸说了算?那豹尾小弟,姐姐我的话是不是就特别有分量啊?’
“啪!”
大殿门扇应声被一把推开,心存警惕的众帅齐刷刷回转头去,定睛一看,无不目瞪口呆,其中反应最大的,当数一向放浪轻慢的豹尾——
‘大大大大姐头?!你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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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魔界,堕落城堡。
‘这不是地府十阴帅之首鸟嘴大帅吗?大驾光临,是有什么好事要提携提携本王啊?’一名银发男子高据尖刺宝座,身周簇拥着六名美艳女子,或替他梳理羽翼,或以舌尖****他的身躯,这男子单手托腮,双眼乜斜,看向鸟嘴的目光满含轻慢。
‘阴帅之首恕不敢当。至于提携一词,更是折煞末将了。末将此次前来,是受十阎王所托,有一要事与您相商。’鸟嘴略一作揖,不卑不亢回道。
‘哦?’银发男子随手揽过一名女子深深一吻,嘴上应答,却分明全不在乎。
‘这件要事,是关于穷奇的安置。我方希望,精于妖物的魔界能参与对穷奇封印的设计。’
‘什么?’银发男子双眼眯起,不怀好意地反问:‘穷奇的事我听说了。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它?’
‘大人何必明知故问?’
‘嘿嘿。’银发男子歪着嘴角,感叹道:‘妖核自爆。大妖怪之所以这么棘手,全托赖于有这么个赖皮的求生法门啊。为什么找我们魔界,听说东方天庭已经派使节去和你们地府洽谈此事了啊。’
鸟嘴淡淡笑着,并不言语。
‘哈哈哈哈,你这鬼,有意思。’银发男子俯视着底下的鸟嘴,十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怀中美女的胴体,顿了一顿,提出了最后也是最感兴趣的一个问题:
‘魔界七君之中,为什么单单找我?’
鸟嘴昂首挺胸,逐字逐句地回道:‘于公,这是十阎王钦定的结果。于私,’说到这里,鸟嘴抱拳朝那银发男子深深一揖,接道:‘自然是末将以为,与您最是志趣相投了。路西法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