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吃东西,虽然还是狼吞虎咽,但却变得精细许多。汴梁的美食小吃,他几乎吃遍了,什么地方有什么好吃的,怕是老汴梁都比不得马大壮。
午后的阳光很暖,在这隆冬时节里,照在身上,让人感觉有些慵懒。
三人在州桥桥头的一家摊子里坐下,一人一碗猪肺汤,配着手中小食,悠闲自在。
武松忍不住道:“若非衙内,还不知这日子可以如此快活。”
说起来,武松也算是中等人家的出身。
家中虽算不得巨富,但也是小有家产……只是他从小习武,后来又去了少林寺,过的是清苦日子。后来跟随高余,这才算变得轻松起来。先是在杭州城里逍遥自在了一段时日,如今来到汴梁,也无需为三餐奔波。
人常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武松这也算是被高余给惯坏了,加上他也是豪爽性子,属于那种有一文钱就花一文钱的人。真若是让他再回到从前,过清苦日子,怕是非常困难。
“二哥,如今咱们回到了汴梁,你可有什么打算?”
“打算?”
武松想了想,笑道:“也无甚打算,只看衙内安排。”
“若二哥想入禁军,我与父亲招呼一声,便做个都头也算不得难事;若是二哥不想从军,我也可以想其他门路,只看二哥你想做什么事情。”
从军?
武松想了想,摇头否定。
他这种疏狂的性子,未必能受得了军中的约束。
可是,除了这一身拳脚功夫之外,他似乎也没有其他特长。对了,他会念佛经,但总不可能跑去寺庙里出家当和尚?一时间,武松也茫然了。
他犹豫片刻道:“但凭衙内安排就是。”
“若二哥信得过我,不如就留在我身边吧。
待过些时日,我说不定也要到衙门里做事,到时候有二哥在,我也放心。”
“嗯,如此也好。”
一旁马大壮道:“衙内,我也要做事情。”
“大壮哥哥想做什么?”
马大壮愣了一下,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整日里无事可做,甚是难受。
衙内离开后,有师父传我拳脚,倒也能过得去。
可师父去了五台山,这一两月来,就闲的发慌,着实有些不自在。”
“哈哈哈,大壮哥哥不必着急,到时候我肯定会给你找事情做。”
马大壮听罢,咧嘴笑了……
++++++++++++++++++++++++++
在经历了杭州那段每天都要提心吊胆,惊心动魄的日子之后,回到了汴梁的高余,整个人都放松了。回到汴梁后的几天里,他很是悠闲。
或是在家中陪母亲说话,或是带着武松和马大壮,在汴梁周边玩耍……
比起如今还处于动荡中的两浙路,汴梁无疑就像天堂一样。
他在汴梁,也没有什么朋友。
鲁智深去了五台山,韦九公子不晓得住在何处,他一时半会儿也联系不上。高尧辅倒是带着他出去吃了一次酒,介绍了一些衙内与他认识。
可是,高尧辅的那个圈子里,大都是读书人。
虽说看在高尧辅的面子,他们会对高余客客气气,但是骨子里却有一些轻视。
没办法,谁让这些人是正经的科举出身。
莫说高余现在还是一个白身,将来即便是靠着恩荫入仕,这些人还是不会把他视为同类。而这,也正是高尧辅为什么想尽办法也要科举的原因。
轻视就轻视,老子也不求着你们过日子!
高余在参加了两次聚会之后,就不再和这些人接触了。
也没什么好接触,就如同那些人轻视高余一样,高余这骨子里,也看不上那些个‘穷措大’。既然是相互轻视,又何必强行混在一起,大家都不舒服。
只是,高尧辅的面子不能不给。
再怎么说,那是他兄长,高余不能薄了兄长的脸面。
好在没过多久,高余就开始忙碌起来。
他先是在家研制‘白糖’,之后又搬去了老宅那边,琢磨着为扈三娘制枪。
梁氏虽然不舍,却没有阻止。
她也知道,高余是那种自由惯了的人,在高府住的并不自在。
反正是在汴梁城,真要想念高余时,一声召唤他就会过来,再不济她去探望高余,也非常容易。不过,高余身边的人似乎越来越多。除了马大壮夫妇之外,如今又多了一个武松。听说过些日子,还会有人过来。
老宅子就显得有些小了,房间可能会不够。
梁氏在三思之后,就找了人,把万寿巷那老宅子两边的房舍,都租赁下来。
买?
有些困难,且不说人家愿不愿意卖,就算愿意,那价钱也非常的昂贵。
与其买来,不如租赁。
反正在汴梁,租房子并不丢人。
甚至许多相公,都是租房子度日,他高家租两座宅院,也算不得大事……
对此,高余更不会拒绝。
他如今根本就没功夫理会房子的问题,正好奇的研究着他那铸剑的技能。
因为他发现,这铸剑的技能非常有趣。
“大壮,你依照我刚才打铁的方法来试一试?”
“好!”
隆冬时节,马大壮只穿着一件单衣,敞着怀。
他抄起一柄铁锤,从炉子里取出一块烧红的铁块,然后轮锤叮当敲打。
“不对,不对!”
只敲打了十几下,高余就拦住了马大壮。
他此刻和马大壮一样,也是只穿着一件半袖单衣。
从马大壮手中接过那柄足有二十斤重的铁锤,他钳住了模子之后,轮锤砸落。
只听铛的一声响,高余的脸上旋即露出古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