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顼,陈顼虽然在面临国内文武青黄不接的问题,但是至少不用面对这样的威胁,无论是老一辈的徐陵和吴明彻等人,还是现在挑起来大梁的萧摩诃等,显然对于南陈都是忠心耿耿,甚至对于那个傻乎乎却傻人有傻福的陈叔宝,已经到了一种愚忠的地步。
这个时候尉迟迥也不得不佩服陈顼。
这个从沙场上一步步走向龙椅的南陈皇帝,或许不是绝对的圣贤之君,但是他对于自己手下的文武官员有着绝对的威慑力和统率力,而这种影响显然还在持续到下一代。
而年轻的宇文邕,虽然可以称之为一代雄主,但是毕竟还是缺少了一些更深沉的帝王心术和手腕啊。
当庭院中此起彼伏回荡着北周将领的呼喊声时候,这个北周老将却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大树。
鼓荡的风中,树枝都在疯狂的摇动。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尉迟迥喃喃说道,灰白的头发在风中像那树枝一样舞动。
这滚滚的浪潮迎面而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般无二的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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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武宁郡的尉迟迥并不知道,此时千里外的洛阳行宫之中,已经是一片慌乱。
“弓弩手,控住角楼!”
“快,宫门外站岗!”
将领们大声吼叫着,一队队甲士在宫殿外面展开,将整个洛阳行宫的里里外外护卫的水泄不通,甚至已经到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地步,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尽数抬出来,雪亮的兵刃直指着前方,任何想要进入宫殿的人,都得先越过这一道兵线。
而殿门匆匆打开,在御医着急上火、近乎嘶哑的呼喊声中,一辆巨大的马车飞驰过来,径直奔到偏殿。几名宦官和将领着急的上前,直接将一个软榻抬了下来。
紧跟在马车后面的,还有几名骑马的将领和文官,相比于着急的士卒和太医,他们更是衣冠不整,怎么看都有些狼狈,一个个胡子拉碴,也不知道是跟随着这马车飞驰了多久才来的。
甚至一些身子骨弱的文官,都不得不让人搀扶着才能下马。
“太医,太医上哪里去了?!”一名将领大声吼道。
几名太医飞快的推开慌乱的人群,冲入不需要台阶就可以进入的侧殿——若是进入那高高台阶上的正殿,还不知道得费多大功夫呢,这个要命关头,一切都可以将就了。
“正义,你一直跟在陛下身边,快说,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中年汉子径直快步走到最前面的文官面前,那人正是北周内史下大夫郑译,表字正义,与名音同。作为陛下内史,郑译一直跟随在宇文邕身边,因此按理说他应该是最清楚情况的人。
“齐王殿下切莫要着急!”郑译身后一名同样满身风尘的中年大将顾不得喘息几口,上前一步沉声说道。
这前出询问郑译的中年汉子,正是北周齐王宇文宪。宇文宪文武双全,是宇文邕最依赖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