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灰尘纷纷扬扬。
“走,去大堂之上,将云岩县衙的卷宗搬来!”
包文正手中的连鞘“吟雪剑”抵住王师爷的后背,推着颤颤发抖的王师爷,便朝云岩县衙的大堂走去。
大堂之上正中则是一副色彩暗淡的“红日跃海”图,其上的牌匾已然斑驳,以鎏金大字雕琢“明镜高悬”四个大字,那枣木三尺法桌放置文房四宝和令箭筒,法桌的左右则是红木圆柱,上嵌木联一副:“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负民即负国何忍负之”却是分外的刺眼。
王师爷颤颤巍巍的走进了大堂之内,开口问道:“大爷,云岩县衙的卷宗堆积如山,不知您要瞧哪一年的卷宗?”
“将县令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卷宗搬来!”
包文正此刻《明玉功》真气循环不息,衣袂无风自动“簌簌”作响,发髻也是随之飘动摇曳,冷生喝道更是杀气凛凛,言道:“生死此刻全系于你一念之间!”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王师爷闻言心中的惊骇消散了大半,这少年剑客随手便将众衙役尽数打断了腿,分明是武功高强,且目无王法的江湖草莽,这云岩镇的三班衙役显然无法遏制此等暴行,而今之计为求活命,也只能依照而为之了。
姬青莲这一路行来皆是不动声色,这包文正先是辣手打断众衙役的胫骨,可谓是先声夺人,却又只是轻伤,不曾随意坏人性命,而后又恐吓这师爷去搬来贪赃枉法的卷宗,行事毫不拖泥带水,不由得暗自赞叹不已。
包文正接过王师爷抱过来的卷宗,随意的翻开,面颊上的寒意却是越来越重,将那甚至草草书写,漏洞百出的卷宗递给了姬青莲后,便提气朝外冷声喝道:“没死的都跟我滚进来,十息之内爬不进大堂,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
蔡典史的一双小腿的胫骨尽数被敲断,本就是剧痛难忍,倒地哀嚎不已,但闻言这“煞星”的言辞更为杀气冷冽,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夺人性命,虽是豆大的汗珠不断的渗出,却也不敢不爬进大堂。
包文正面罩寒酸,负手而立与大堂之上,一双眼睛更是明亮,令人心悸不已,眼见这些衙役左右搀扶着,或是爬进了大堂之内,便开言喝道:“今日只诛首恶,尔等若是推诿惹我不快,便将你们一干人等,尽数杀个干净!”
“还能站着的,去将县令给我绑来!”
言辞冷冽且杀气腾腾,浑身的衣袂随之真气的翻腾而摇曳,暴怒的眼神逼视过去,更是令人胆战心惊。
“啪!卡擦!”
单掌劈落在三尺法桌之上,那法桌顿时犹如朽木一般碎裂开来,掀起一阵灰尘。
四季常青的南天竹隔绝了衙门的肃穆气氛,那回廊之后便是县衙的眷属宅院,开阔幽静,宅邸之中的张知县慵懒的躺在长椅上,任由那刚及笄的小妾在身后捏着酸疼的肩膀。
“老爷,那白郎中也算是个善人,何必要选他替罪?”小妾如意那青葱玉掌拿捏的轻重适宜,柔声问道,语调犹如百灵鸟一般的悦耳动听。
张知县叹息说道:“皇上下旨为国师修建庙宇,户部层层摊派下来着实棘手......”
话音未落,便只听回廊下脚步声噪杂一片,张知县心中错愕之余,也是不由得暗自恼怒不已,刚升起罚没本月月俸的念头,便瞧见这房门被一脚踢开。
“混账东西!”
张知县勃然大怒,吹胡子瞪眼睛的正欲破口大骂,便瞧见这几名衙役居然胆大包天的上前,皆是面色阴晴不定,心知必定是出了大事,强忍住怒火,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凭借往日的官威,喝道:“滚出去,把王师爷给我唤来!”
几名衙役彼此面面相窥之余,皆是瞧出了果决之意,言了一声“得罪”,便将张知县七手八脚的抬了起来,扛着便朝大堂之上而去。
小妾如意神情呆滞,仍是不敢相信所看到的一幕,直到那衙役抬着老爷渐行渐远,这才醒悟过来,忙飞身追了上去。
县衙大堂之上,包文正负手而立凝望着那“红日出海图”,那木柱上嵌的对联“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负民即负国何忍负之“”,以及那牌匾上的鎏金大字“明镜高悬”,耳中听闻脚步声由远及近,便回首朗声喝道:“去鸣锣开道,前往菜市口!”
此言一出,堂下的众衙役那里还瞧不出用意,这菜市口本就是斩首囚犯所用,这押解云岩县令前往菜市口,莫非是要当众枭首示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