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坐在窗下,破碎的阳光落在单衣上。
周身氤氲着一层淡淡金光,不食烟火,恍若天人。
手里拿着一把血红檀木梳,她轻轻用木梳从发根滑向发尾,如瀑黑发,有浅浅茉莉香。
看着铜镜里的人,肤如雪上霜,眸如星辰浩瀚,娇俏的鼻梁透着淡淡粉色,唇齿红白相间,极其惹人怜爱。
她一声叹息,起身,离开镜台。
寅时既醒,梳妆打扮。
此刻俨然已过辰时。
女为悦己者容,而秋幼南却不是。
她只是心里想着,可千万别给兄长丢脸才好。
城下父老乡亲个个都识得白鹤归,白大宗家的少主君。她虽只是跟屁虫,但怎么说也是白家出来的,无论如何,举止模样都说得过去。
秋幼南暗暗叹气,如此脱离凡尘的兄长,以后究竟什么样的嫂嫂能配得上兄长。
想到这,秋幼南摇摇头,无论是怎么样的嫂嫂,只要是兄长喜欢,那必定是世界上最好的嫂嫂。
她从楠木柜里拿出一件丝绸制品的白色裙衫,光滑雪白的绸缎上用金丝缠着红线绣了朵朵红梅。穿在身,显得人儿清冷孤傲又绝世独立。
她忆起,这件红梅落雪裙还是兄长上一次去大宗柳家带回的。
说起大宗柳家,那位爽朗的风存兄长与兄长一般大,今年立夏也是要上泰山的罢。如若一起去便好了,互相照应麻烦会少些。
“小姐,少主邀你一起于温饱亭用朝食。”门外家仆的声音截断了她飘飘的思绪。
她极有礼貌:“好,我就去。麻烦了。”
“是。”家仆应了声便去回话了。
——温饱亭。
“兄长你起得早,昨晚睡得可舒适?”她将兔毛袍衣递给身边家仆,在白鹤归旁落座。
“尚可。”白鹤归喝着粥,看了一眼秋幼南穿的红梅落雪裙,“这件裙衫很合适你。”
“兄长赠予,无论何物幼南都喜欢。”
白鹤归听见这话,表情变得温和,他淡淡道:“喜欢就好。”
秋幼南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口味清淡,作为朝食之肴最好不过。
还有平时秋幼南最喜欢汤包。
说到底,兄长还是温柔的人,从未问及秋幼南喜好却一点一滴都牢记。
本性如此,表面再如何冷漠,如何事不关己,都抵挡不住那颗善心罢。
粥一碗接着一碗,汤包一笼接着一笼,秋幼南吃的极其开心。
吃饱喝足,原本如雪面颊变得红彤彤,像桃杏。
白鹤归早已吃好,披着裘衣拿着佩剑站在门边等待秋幼南。
秋幼南收拾好自己满嘴的油腻,从家仆手里接过袍衣便匆匆跟了上去。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个师弟。
秋幼南一路与师弟交谈,得知他与兄长是下山找什么人。
兄长不提找的是什么人,她也不便问。
兄长既愿意带她出门,那她也必须遵守身为白家子弟的规范。
……
城中果然热闹。
举目皆是红灯白墙,店家小二在门口吆喝,布牌门匾上挂着几条红丝带,人物繁多,绫罗绸缎,茶坊酒肆应接不暇,味香扑鼻。人群摩肩接踵,几抹艳丽颜色在人群中极为突出,杂耍姑娘软骨柔腰,技巧惊人耳目,周围人连连叫好。沿街飘来一阵阵相异的香味,脂粉,吃食,瓜果,让人好生羡慕。
白鹤归随着秋幼南走进人群,周遭忽然炸开。
人群议论纷纷,有的是惊喜,有的是疑惑,有的是兴奋。都是久仰白鹤归大名却极少见到真人。如今见到却不相信自个的眼睛。
秋幼南站在白鹤归身旁,看着群众的表情,不由得欣慰。
兄长被人如此敬重真是太好了。
人群里的大姑娘涨红了脸,看着白鹤归,笑得一脸娇羞。
有一个身形魁梧,说话声音极糙的大汉:“你就是白大宗家的少主君了罢?哈哈哈哈,俺还未见过你哩。如今见过,就觉得白大宗家还是管教有方,教出如此神通的弟子。”
白鹤归并未多说,有礼却又清冷:“过奖,小生才疏学浅。”
人群中有人喊了句:“少君主身旁这位小兄弟是谁?”
“我是白家内系三弟子。”小师弟言语温驯谦雅但也气势十足,平常的一句话却掷地有声,大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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