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义久居深山多年,清晨练剑的习惯维持已有数年,翌日拂晓,天尚未亮彻,起来诵经练剑,路过正厅却发现娇娘的屋门敞开,已经空了。走至屋外,听得林中隐隐约约传来女子的声音,弘义轻轻走到一棵树后,原来是娇娘正在溪边呆望,深情吟道:
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吟罢又继续呆呆望着远处,一动不动,仿若时间在她身上早已定格。
弘义看着娇娘,心中叹息道:娇娘前辈右脸虽是毁了,但若是细细端详,仍能看出她五官精致,面容姣好,想必年轻时也是一位美人罢。真是世事难料,不知她到底经历了多少痛苦,竟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弘义慢慢走向溪边,微笑道:“前辈方才念得是温庭筠的《杨柳枝》罢!此诗深情远韵,爽脆委婉,其中的浓浓爱意,感人至深。娇娘您将此诗读的情深意切,看来也是一位性情中人。”
娇娘知道刚刚那一幕被弘义撞见了,虽是心里稍有不悦,仍对他坦言道:“我自幼便不认识几个字,后来嫁了夫君才从他的口中学了一星半点,诗词中仅能完整念出的,便是这首《杨柳枝》。”
弘义道:“依晚辈之愚见,前辈非但是无情无义之人,反而比世上许多人更看中‘情分’二字。何为‘情分’?‘情’,乃情义,‘分’乃缘分。今日我见前辈您吟诗之状,仿佛字字泣血,定是经历了无法言说的痛苦。在下斗胆一句,既是没了缘分,那便不必在执着与情义了,前辈,忘掉往昔的伤痛之事罢。”
娇娘听罢,转过来看着弘义,惊叹道:“想不到你小子看起来像块木头,竟能说出此番深刻道理。娇娘我心中明白,但始终无法做到‘放下’二字。”
弘义笑道:“并非晚辈聪颖,生来就懂,而是日日习道,这才悟出。”娇娘更加惊到:“习道还会懂得此番道理?”弘义见她不信,表情复杂,更加确信得向她保证,娇娘只是冷笑数声回木屋去了。
弘义不解,但并未多想,练剑去了。
“逍遥剑法真是大有奥妙啊!”弘义尚未练得多时,旁边传来丁芷的声音。弘义停下循声望去,她正双手抱着站在树下朝他这里看来。弘义忙跑过来道:“你怎么醒了,午后便要赶路,你大可多去休息会。”
丁芷调皮得笑道:“还不是你不让人好好睡觉,清晨便吵吵嚷嚷,在屋外练剑闹得这么大动静,让我怎能躺下。”弘义知道她开玩笑,便道:“师公生前常说我练剑只有形,没有意,离真正的逍遥剑法还差得远。你怎的还夸我。”丁芷其实并未看出什么门道,便老实答道:“可能我是第一次见你练此剑法罢,若是以后看得多了,便会嫌弃你来。”弘义听了这话,想着丁芷姑娘以后还要看我练剑么,练剑枯燥无味,又不似师公那般精彩,不知其中有何奥秘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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