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福宁路出来,准备打个车去市医院那边。正好有辆车过来,我正想上去,没想到被一个提着包急匆匆过来的年轻女子半路给拦了。我也是有些无奈。突然一动,身体随即消失在了空气中。
这是我昨晚发现的。我现在虽然已经重新变回了人,但不知是之前中阴身的后遗症,还是那口青棺的缘故,我发现我保留了一些非人非鬼的特质。
隐身和穿墙。
这能力本来是只有鬼魂才有的,没想到同时出现在了我的身上。
其实,对于那口青棺,还有那一座古怪的建筑,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我在那口青棺底下看到的那四个古怪文字,其中开头有两个字,我看着眼熟。而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曾经见老竹竿写给我看过。
这两个字用的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文字,它们的意思就是“阴司”!
我想到老竹竿讲起过他当年在宗望村后山的遭遇,不禁毛骨悚然。到底那一片废墟,是个什么地方?
我想不明白,也不敢继续深思。隐去了身形,跟随那年轻女子上了车。正巧她也是去的市医院方向。看她一声职业装,想必是那附近写字楼里的白领。
坐在那女孩子旁边,鼻子里闻到一股温和的香水味。我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这位邻居,还是挺时髦漂亮的一个姑娘。我可不像老竹竿这色鬼一样边看边流口水,只是觉得这样悄悄坐在一边偷窥一个人,而对方根本不知道有我的存在,这真是一种十分特别的感受。
很快就到了地方,女孩子付钱下了车。我临下车的时候还特别摸了一把车座底,没摸到符纸,看来是个新手司机,又或者这人是从来不开夜班车的。
我仰头望了望高耸的市医院大楼,却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在周围随意地逛起来。现在时间还早,我在旁边买了杯奶茶,边走边喝,顺便享受一个闲散的午后时光。等夜了再去医院,看能不能等到老竹竿。
至于我家,我暂时是不敢回去的。要是叶梓欣和那姓闵的还在,我恐怕又得死上一次。
过一个街口的时候,看到前面围了一大堆人,被挤得水泄不通的,还听到有哭声从里面传来。
挤进去一看,里面是几个警察,凑巧的是,这几人我都还认识。两男一女,一个年纪大些,另外一男一女都是小年轻。正是当初见过两次的姓钟的队长和他的两个手下。
那钟队长的大腿此时正被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太太紧紧抱着。那老太太瘫坐在地上,一直嚎啕大哭。
那钟队长也是被弄得不知所措,干脆也蹲了下来,跟老太太一起坐倒在地上。两个年轻警员一脸着急,想要去拉她起来。但老太太年纪虽大,可干惯了家务活,气力可真不比他们小,一个劲地抱着大腿,怎么也拉不起来。
只听旁边的人议论纷纷,有说这老太太可怜的,也有说这太太真是胡来,没有她这么搞法的。
我听了半天,才算把事情稍稍弄得明白了些。
原来,不久前这里发生了一件凶杀案,一个在附近上班的年轻人死在后巷里,被人挖了心,听说满地的血。据说,这个案子还不是孤例,在此之前就发生过两起差不多的案件,死的都是在这附近上班的年轻男子。
同样都是胸腔被掏空了。
没想到我在老沙那呆了一阵,市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果然现在这年头,上不了网就跟瞎了一样。
杀人就算了,还掏了人家的心,这种手法就未免有些骇人听闻。难道是有什么贩卖人体器官的团伙溜进了本市?
我正琢磨着,就听人群里很多人都在议论纷纷,但各有各的意见。
“人家钟队长都说了他孙子应该是撞上了杀人狂,这老太婆也真够倔的,偏偏认死理,就是不信!”有个中年人替钟队长叫屈。
也有人反驳说:“既然这老太太一口咬定,说不定她还真知道什么,应该让警察好好查查。”
“查个屁!”那中年人大声说,“怎么查?你知道这老太婆说什么吗?她口口声声说是鬼杀了他孙子!她还亲眼看见了,是个女鬼!”
之前那人还回嘴,说:“那也说不定!最近咱们市里很邪门,说不定真撞上鬼了!”
“屁个鬼!”那中年人嘴巴挺脏,“你仔细看那老太婆的眼睛!一个瞎子能看到他妈的鬼?”
那人终于沉默。
我也早注意到那老太太的眼睛泛着灰白的颜色,看着就像对死鱼眼,乍一看之下还真有些恐怖。这人说的没错,这老太太八成是个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