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以为真,便不再纠结,毕竟刚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虽然萧离帮了风翎班,不至于让裴家丢脸,但是裴老爷只怕心里也不会舒坦,肯定会到后台来找她兴师问罪。
正想着,裴老爷已经大步走了进来。碍着萧离在场,并未大发雷霆,只是对着风四娘薄斥道:“风老板,我请你们风翎班来可是祝寿的,你看看刚才,”瞥了一眼冷峻的萧离,硬着头皮道:“若不是萧三少及时,今日的寿宴可就被你们弄砸了!”
“裴老爷,平心而论咱们郑老板的表演算不得差,若不是吊绸断了,又怎么会有此事?”
“吊绸难道不是你们的道具么?怪的了别人?”
风四娘被裴老爷一噎,一时找不到理由辩驳,幺妹却抱着断裂的吊绸跑进来,凑到风四娘身边耳语了几句,风四娘先是一惊,将吊绸拿在手中仔细一瞧,随后柳眉倒竖,怒道:“裴老爷,若说怪,还是得怪你们裴氏!”
“风老板是打算推卸责任吗?”
“裴老爷,这吊绸是我们专门为了这次给老夫人唱戏准备的幻彩织金纱,是在裴氏布庄买的,”顿了顿,风四娘理直气壮的挺了挺胸脯,将手中的吊绸递给裴老爷,示意他看断口处。“本来里面应该加了金丝的,坚韧柔软,轻易绝不会断裂,你自己看……”
裴老爷仔细一看——断口处除了丝绵线头,只有零星几根金线,显然是金线织的不够,吊绸表面的色泽,也不过是因为用了染料染制,看起来与真货无异,但用不了多久就会变色。
他脸色立时难看至极,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跑来兴师问罪,结果问题竟出在自家,若不是这吊绸的料子质量不过关,又怎么会闹这样一出?
该死的裴祚刚,让你管布庄,你竟然给我捅出这样的篓子!谁都知道织金丝的布料都是富贵人家所用,若是这批料子流出去被人发现裴氏以次充好,裴氏几十年的声誉算是完了!
裴祚刚是裴家庶出的儿子,因为从小也是长在裴老夫人房里,和嫡出的兄弟们关系还算不错,成家以后,老夫人就让其在裴氏布庄里做事。裴老爷万万没想到,这样一个平日勤勤恳恳,外表老实的弟弟,会暗中做手脚。
想了这样多,也不过是几眨眼的功夫,裴老爷毕竟是个精明的商人,很快就恢复了神色,对着风四娘作揖致歉,又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递给风四娘,“本无意责难风老板,只是因着是老母寿宴,一时乱了分寸,还请风老板多多包涵。”
风四娘将银票夹在手指之间,笑的好不灿烂,“好说,好说!”
见风四娘收下钱,裴老爷满意的牵出一丝笑容,又对着风四娘长揖道:“还请风老板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当然,稍后等在下查出事情原委,定会给风老板一个交代。”
风四娘也是个明白人,知道这布料出了问题,肯定是裴氏内部有人中饱私囊,裴老板定是怕她四处乱说,让人知道了钻空子。
她呵呵一笑,对着裴老爷道:“咱们走江湖的,讲的是一个义字,我风四娘决计不会乱嚼舌根子,裴老爷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