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还是温家给了你们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难道一转身便翻脸不认人了?”
袁熙蹲在地上,抬起头道:“张三和温家的事情咱们自然是管不上的。”
温庸脸色稍霁,大家刚刚一起踢过球,双方也算是友好,因此温家兄弟也不想和这位带着十几个护卫的公子哥闹翻。温谦也站出来道:“那就请公子置身事外,不要掺和到这件事里面来。还有这位林先生,出门在外,南北往来,相识便是朋友。既然是朋友,总不能插手朋友的家务事。”
他这番话,颇有些威胁的意味在里面,但又说得十分委婉。
林姓商人摸了摸下巴,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看看袁熙。他是个商人,左右圆滑,若是卷入麻烦,自然是不愿意的。
袁熙嫌仰着脖子说话累,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道:“不错,我们不会插手温家的事务。只是和张三做个生意,借钱给他,是林老哥和张三之间的私事,至于张三拿到钱以后怎么办,就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事了。出门在外,大家都是朋友,咱们不去管温家和张三的事情,请温家的诸位朋友也不要管张三和咱们的事情。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看怎么样?”
“岂有此理?”年轻的温庸不由怒目圆睁。这人说来说去,还是要借钱给张三,这岂不就是和自己作对?和温家作对?
这时候周围的人群也总算是听懂了袁熙的提议,各人心中自有一杆秤,各自盘算了一下,觉得袁熙说得还真有道理。借钱而已,和温家有什么关系。温家强行干涉张三借钱,就有点不厚道了。道理上说不过去啊。
袁熙一阵冷笑,弄得温家兄弟也下不来台。双方一时都僵住了。
这时候张三跪下来给袁熙和林姓商人磕了个头道:“多谢两位,可是这十四亩地是我弟弟临终前嘱咐的,就算是其中的两亩地,也不能拿出去啊。”
袁熙心想:这还真是个实诚人,宁愿拿不回地来,也不想拿其中的两亩来借钱。他对张三道:“这个问题我也帮你想好了,你先借钱,将田拿回来。然后抵押给这位林老哥,连本带息分十年还,每年五分利,一共连本带息一千五百钱,每年只需还一百五十钱。林老哥,你看怎么样?”
林姓商人抬头看看旁边一脸怒意又无可奈何的文家兄弟,又看看说得头头是道的袁熙。这一千钱对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大数目,便笑着颔首道:“虽然时限有些长,但倒也勉强可以接受。”
袁熙道:“若是老哥嫌时限长,可以将这份债权转让给其他人,马上就能拿回一千钱。这份债权,还能分拆开来给张三的邻居,自然有人愿意每年收点利息,赚点蝇头小利。对于老哥而言,只是将钱从口袋里掏出来转一转,马上又能收回去。”
林姓商人略一思索,明白了他的意思。说到底现钱是最为金贵的,袁熙为了张三能现在马上拿到钱套到利,不惜拿未来的收益做抵,而且每一条建议都是切实可行的,且又十分灵活机动。这让他不由打开了思路,进入了另外一个天地。自己经商这么多年,熟记南北货价,经手的流水不知几何,讲究的是一个空间上的差价获利。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在利用时间差价获利,在道理上都是一样的。但要将钱利用到这个程度,实在是超乎想象。最后还能想到将债权化整为零,直接作为交易物,这就又上了一个层级,简直神乎其技。
林姓商人不禁由衷道:“小兄弟今天是给我好好上了一课,在下实在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