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度清华的惠王看我道:“今天若换做是别人,过的了我母妃那关。也过不了我这一关。可你是花小壮啊。”惠王叹息。
我望着惠王,“若换做别人,今日你意欲如何?”
惠王失笑,“你当我要杀人灭口吗?我的手很干净。从未沾过鲜血。若不是你,我也不会起杀心。人不杀我,我也不会杀人。何况……大哥四弟对我下手不是一回两回了,因为他们是我兄弟手足,我不也是息事宁人吗?”
如他说出口的,那日豫王府中,宸王的人致他落水,意欲溺毙他,那日豫王府中,他确实也是息事宁人。可真是息事宁人吗?他日将雍王宸王对他下手的证据抛出,雍王宸王谋害皇亲,还有翻身之地吗?不是他息事宁人。不过是时机还不成熟罢了。扳倒了雍王宸王,还有东方明日和包子。
“嗯,不用杀人,这个世界上,也有很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我附和望着惠王。
惠王负手笑了笑,“那得是多大的深仇大恨啊。至于吗?”
剥开了他与世无争的伪装,他的清华气度倒是他真正的面目。一如他的气度,他的本性尚不狠毒。我叹了口气,“你隐藏至深,皇位,你志在必得吗?”
“我生来已是皇家贵胄,倒也不是非的更进一步。世间除了龙椅,还有很多美丽的风景。比皇位更可贵的,也还有很多东西。友情,亲情……爱情。”他望向了我。
他望了望我,坦荡笑答:“皇位,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除了皇位,世间确实还有很多美丽的风景,友情,亲情,爱情也都比皇位可贵。他的话让我很感动。而没有真切的体会,也得不出这样的感悟来。这个清风霁月的雍雅男子,他确实隐藏至深,修身养性也真是到了可怕,却也可敬的境界。
什么雍王宸王,惠王根本才是最可怕的对手。他心中几乎没有阴暗的一面,心向朝阳,无所畏惧,所以可怕。
“希望我们不会成为敌人。”我凝眉道。
他眨了眨眼睛,“豫王无心帝位的话。”
若东方明日也志在帝位,我们与他,便是敌人了吗?
刚出景懿宫,便遇上抵达景懿宫宫门的东方明日。
见我安好地出来,东方明日松了口气,然而看到我身边的惠王。东方明日对惠王的不喜向来不加掩饰,淡淡瞥他一眼,也不理睬,牵了我的手便要离去。
惠王对东方明日,对所有的兄弟手足都是友善的。许是他的真面目已被我撞见,自知再瞒不过东方明日。这刻,并没再表现的与世无争。他望着东方明日握住的我的手,负手笑道:“雪后路滑,三弟,可要将手上的人,牵稳了啊。”
眼前是和往日截然不同的惠王,他气度清华,谈笑从容自若,东方明日皱眉看着惠王,“没牵稳,难道就是你的?你果然还没有对她打消念头。”
惠王一笑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我转了一圈,发现好女实在太少了。肯如当日那般舍命跳水救我的,更少。所以我又回来了!”
东方明日亦是一笑,“你觊觎她,就是在与我为敌。东方明蓝,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东方明日望着惠王,建议道:“你有意东宫之位,可以去和父皇说,以父皇对你的宠信,父皇会应允你的。”
惠王笑了,“太子的身份和帝王的身份看起来只有一步之遥,还是有很大不同的。我为何要成为众矢之的,在还没有坐上帝位前,就成为兄弟手足暗箭下的亡魂?”
“真是深谋远虑,不过这确实像你。”东方明日谬赞道。
惠王笑了一笑,“我一向看好三弟。三弟允文允武。进可攻伐天下,退可安邦治国。我与三弟手谈一局的心意已有许久。不若我们抛开江山和美人,”惠王笑看了我一眼,继续与东方明日笑道:“先将棋局放在皇城吧。输赢定为,我们谁将那些不速之客驱除出我东淄国境,令我东淄国国泰民安吧?身为东方家的子孙血脉,环伺在天子脚下的那些势力,实在令人不愉悦了些。”
“很好的提议。我很期待这局对弈。二哥。”东方明日笑了笑,对着惠王唤道。
……
走在回采薇殿的路上,我低埋着头,笑意禁不住地流露出来,敛住笑意,我望着我臂弯抱住的那只手臂的主人,“柳玥流产了,我还以为你没心思顾不得管我顾我了呢。”
“听到宫人禀告你被皇贵妃召去了景懿宫,我立刻就赶过来了!你还说这话!”东方明日气笑看我,因为惠王,又因为我,柳玥小产,他眉宇间的痛惜到底消减了几分。
我有几分得意道:“你着急了?”
“有着急,也没有。”他笑了笑,猜测道:“你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见到了什么不该见的吧?”他温情瞧我,“皇贵妃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何况惠王与你一起进的景懿宫。你与惠王有救命之恩,惠王……会护着你。”
我驻步瞧他,“惠王说好女太少,他兜了一圈又回来了之类的话,你可别当真了。他……许是说笑的。他不像是会与兄弟抢夺女人的人。”
“无妨,”东方明日莞尔笑道:“我向来知道夫人讨人欢喜,我的情敌很多。虱子多了我不痒。”
“你这话不是把我们都骂了进去。”我追打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