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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他在哪里?”姜绾看着匆匆离开的凤瑶,不由的询问道。
凤瑶头也不回的离开,上了马车,直接回了荣王府。
到了秦楼,凤瑶绕过屏风,看着他闭目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着新婚的大红百子被。面色苍白,莹润的唇瓣此刻干裂发白。
石韦见到凤瑶,欲言又止,终究是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内寝。
凤瑶心下微微一叹,颇有些自责。坐在床边绣墩上,望着他的病容,此刻很想拥抱他一下。不过一瞬,这个念头便被摒弃,手指轻轻划过他的眉眼,落在他微蹙的眉心,微微停顿,微凉的温度与指尖记忆重叠,心里发酸。
云初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微微偏头,她的指尖贴在面颊。
四目相对。
凤瑶手指一颤,收回了手。
云初漆黑的眸子,幽幽的凝视着她,不含一丝情绪波动,失了往日的温润平和,有的只是深深的疲惫之色。
“还痛吗?”凤瑶净手,端着碗,舀了一滴水放在他的唇瓣湿润。
云初没有开口,面色漠然的看着她。
屋子里陷入了沉静。
凤瑶知道他动怒了,轻言细语的说道:“可还记得你对我说的话?”虽然是问云初,却并不需要他回答,顾自说道:“‘你无须在意,今后你随心而为’,那日我上花轿,唢呐与鞭炮声齐鸣,我依旧听得分明。”
“我以为,这句话,包含了你。”凤瑶目不转睛的望着他,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云初缓缓的阖上眼,嗓音低哑的说道:“依你……”话未说完,清雅莲香扑鼻,温软的手心捂着他的嘴。
凤瑶背光而坐,面容映在昏暗的光影里,别有一种冷艳之美。冷声说道:“你事事顺我心意,我并不觉得开心。既然是夫妻,你有什么话,对我但说无妨,我不是无理取闹之人。你娶我深思熟虑,安排芙蕖伺候你也不是我违心而为。文兴私塾刚刚开学,我定会脱不开身,对你会诸多疏忽。石韦毕竟是男子,照应的不周全。反正这后院并非我一人,不过早晚而已。如今看来,你倒是比我还想不通。”
“世人眼中,你高高在上,无所不能。可我看你第一眼,除了儒慕你的学识才华之外,更多的是心疼你。站的那样高,无人与你携手,殊荣之后的孤独,没有人能懂。”凤瑶收回手,浅淡一笑:“何况你并未将她收纳房中,生的哪门子气……唔……”
云初突兀的伸手拽着她的手腕,凤瑶站立不稳,压在他的身上。他的脸靠在她的脖颈处,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
凤瑶的心跳,乱了。
浑身紧绷,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良久,听到他嗓音轻缓的说道:“你错了。”
凤瑶一怔,缓过神来,手忙脚乱的起来。看着他清透的眸子的一丝极淡的笑痕,凤瑶恍然醒悟他的意思。如玉的面颊胀的通红,他以实际行动暗示她,他并未站得很高,她方才倒下便压在他的身上!
可她说的高与他暗示的,不是一个意思!
云初轻咳了一声,眉头微蹙。
凤瑶关切的说道:“怎么了?心口不适了?”
撩开被子,手按在他的心口,感受着他的心跳,并没有异样。翻转他的身子,侧身躺着,抚着他的背。
云初眸中的冷意渐渐褪去,蕴含着丝丝暖意。抬手缓缓的搭在她的腰间,将她拥在怀中。
珠帘外,石韦看着主子装病博取主母的同情,轻易的化解主母的怒火,突然觉得主子无耻的很!
转身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屋中的姜四爷,挤眉弄眼的示意他出去,不要打扰和好的二人。
姜四挑了挑眉,觉得情况逆转的有些快。
“我怎么觉得初儿如今多畅快,今后便多坎坷呢?”姜四若有所思的看着内室的二人,随即,意识到说了什么,便被石韦推到了门外:“四爷,有您这样做舅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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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瑶推开窗子,让屋子里透气,恍然看着墙角放着的白兰盛开。
回头对云初说道:“这兰花开的好……”话说了一半,便消了声。摘下其中一朵,凤瑶放在鼻端轻嗅,馥郁的幽香中隐有药味。
云初淡然的说道:“开了好些天。”
“多亏你的勤奋灌溉!”凤瑶将花扔在他的身上,面色冷清,隐有不悦。
云初拾起身上的花枝,水露洇湿了衣袍。
荣王妃进来便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教导的口吻对凤瑶说道:“花露洇湿初儿的衣裳,他身子弱,受寒了怎么办?”许是听了风言风语,对凤瑶颇有些看法。
原本觉得她将身旁的人给云初做通房,觉得她懂事儿。可初儿病了,听云方氏说是那女人用狐媚手段勾引初儿,初儿气病了。
“母妃,儿媳日后谨记。”凤瑶知道荣王妃这是借题发挥罢了,知道她很看重云初,倒也没有多说。
荣王妃看了她一眼,询问着云初的身体状况:“可好了些?”
“无碍。”云初将花枝插在瓶中,看了一眼凤瑶道:“母妃可用膳了?”
“我有些话与你二人说。”荣王妃就着床边的绣墩坐下,示意凤瑶在旁边坐下,缓缓的说道:“你昨日忙得都不在府中,好在初儿发病石韦在身旁。他的身体特别是心有问题,若是半夜里发病,石韦又不能在床榻边守着,这个时候就靠你这枕边人。但你又忙着文兴私塾,无暇分身照应他。我们荣王府,并不需要你出外谋生,光耀门楣。”
凤瑶知道荣王妃说的属实,她成婚后,便不能任性而为。
可,她钟爱文兴私塾的一切,尽管只有短短的一日,她已经无法放下。
“瑶儿,我与你母妃是手帕交,对你便如女儿一般。可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比起你来我更在意初儿的身体状况。娶妻当娶贤……”
“母妃。”云初打算了荣王妃的话,温和的说道:“我如今不过休沐在府中,再过几日便要回琼华殿,独留她一人在府中,她不爱应酬,何不让她做喜爱的事?”
荣王妃脸一沉,便听云初道:“母妃,初儿身体羸弱,本就亏欠了瑶儿。若是将她一人放在府中,三婶又不喜她,您要我在宫中挂心?”
闻言,荣王府脸色稍霁,却仍旧坚持:“可以让她进宫陪着你。”
“母妃……”
“我已经禀了皇贵妃。此事莫怪我不通情理,你父王从北疆来了信,已经寻到了神医。若是有了确切的消息,到时候你要去北疆,她若在私塾,如何脱身?”荣王妃不给二人说话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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