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已经走进来了,就站在你的面前,你的身边,哪怕你想把我赶出去也不行,你瞧,现在我们的距离,近的我可以拉着你的手。”风光猛的抓着他的手,神态执拗认真,她以行动告诉他,她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安瞳手指动了动,终是忍不住反握住了她的手,在触及到她不敢置信的目光后,他无奈的笑了一声,他从前对她的亲密行为可是从来都不会回应的,“把白玫瑰种下吧。”
“好!”风光这么答应着,可是依然没有动作。
安瞳问她,“怎么了?”
“不舍的放开你的手。”
“那就不要放了。”
“好呀~”她甜甜的应了声,带着满足的笑容离他近了一步,正要蹲下好好看他,但猛然间,她被拉着坐到了他的腿上,她很快要起身,被他的另一只手拦住了。
“不要动。”他的声音自她的耳边响起。
风光红着脸说道:“可是……这样会压着你的腿。”
“没关系,你很轻。”太轻了,也太小了,她落在他的怀里,那娇小柔软的身躯让他的手紧了再紧,怎么抱都觉得自己的怀里还空着似的,“风光。”
“嗯……”她轻轻的应了声,脸蛋上的红潮却怎么也退不下。。
他再一次唤她的名字,“风光。”
“怎么了?我还有最后一点红蔷薇没拔完呢,不是说要种白玫瑰的吗?”刚刚她想着不要离开他才好,只是现在令人脸红心跳的亲密举动让她又恨不得想临阵脱逃。
只剩下一朵红蔷薇了。
“这一朵红蔷薇留下来。”安瞳的眼在阳光下染上了暖色,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又软了一分,“我们在它周围种上白玫瑰。”
风光喜欢“我们”这个词,她笑声甜美至极,“好,就留下一朵红蔷薇。”
这样,多余的红蔷薇也没了,只有那单纯简单的白色环绕在它的周围,再也容不下其他的花色。
“我的母亲是个很好的母亲。”安瞳忽然一句,来的突兀,在以前,他从来不会主动提起有关他母亲的事。
风光抬头看他,看他的侧脸,那线条勾勒的完美的轮廓,她很安静。
“可是她后来发现,一个照顾患病的孩子的母亲,比拥有一个健康孩子的母亲,会更加在人群中耀眼,从那一天开始我的人生被剥夺了。”
风光握住了他的手。
他低头,近乎低喃,“我不明白,得到他人的关注与同情,是否真有那么大的满足感,为此,我成为了她的牺牲品。”
博取同情与关注,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仅仅只有这么简单的理由,安瞳失去了正常人的学习生活,失去了奔跑跳跃的权利,他在轮椅上坐了十三年,每天坚持不懈的在医生建议下,进行的痛苦复健训练就只是个最大的讽刺,还有母亲鼓励他时的微笑,到了现在,他也能全部回想起来。
为什么要记住这些呢?
安瞳不知道,大概是因为他忘不掉吧。
“安瞳。”风光的声音很轻,但也很清晰,“现在,你的人生回来了,谁也偷不走了,我向你保证。”
所以,不要担心。
她悄悄藏在榕树下的那具尸体,谁也不会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