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璇眼睛睁大,听见最后四个字,眼泪已经扑簌滚落,眼眶鼻尖一起红了,惊讶愤怒道:“你怎么又变卦!”
尉栩抱胸仰坐,振振有词:“我是喜欢你才插手刘承宪的事情,我一直说的很清楚,你可别假装不知道。真以为叫我办事就跟求备胎拿个快递一样,一声谢谢就打发了?你不跟我好,我怎么对你好?”
肖璇傻眼了。
她原以为能逃掉,却万万没想到尉栩狂野如斯,能直接挑穿了说。肖璇被尉栩锐利狂热的目光逼视得往后挪了挪,后悔莫及想打退堂鼓,颤颤道:“我,我不相信你了。”伸手拿了牛皮纸袋想走,却被尉栩按住袋子,阴柔软语:“做到这份儿上还想走?你都背叛了那么多人,刘承宪知道这事儿,不气得捶胸顿足?庄言知道你出卖了他的项目,他能饶了你?别忘了他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
尉栩唇枪舌剑扎得肖璇遍体鳞伤,看着她像小兔子似的抱着胸脯往沙发里缩,嘤嘤惊恐:“你要干嘛?”这纤细无助的质问不仅吓不跑他,反而像树枝拨旺了火,让尉栩绕过桌来,单膝跪长沙发上压迫逼近,看着姑娘往里缩,口里碎碎撺掇:“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木已成舟,拿出点勇气,牺牲自己救恩师,多么伟大啊。再说,你不讨厌我。你只是害怕走出这关键一步而已,我对你很好,你日后想起今天,会觉得幸福而非后悔。”口里喃喃哄,一只手已经在扯衣扣,目光停留在肖璇衣领里,好奇得克制不住要检查里面是真胸还是假胸了。
肖璇突然双手用力推尉栩个踉跄,趁他歪下去,直起腰一巴掌拍在服务铃上。
纵使42桌位置幽静,服务铃一拍,侍者马上来,尉栩再如何也得冷静下来了。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盯肖璇,喃喃解释:“我并不是要做什么,只是脑子里全是你,不由自主的冲动了。”
肖璇低头匆忙整理衣服,匆匆起身,红着脸抛下一句话:“我再考虑考虑。”拿着牛皮纸袋就想落荒而逃。
尉栩铁钳似的抓住了纸袋,强夺过来,丢在沙发里说:“不要犹豫了,退缩都是是无知的懦弱,不要在这时候半途而废,破坏你在我心里的完美形象。”
肖璇知道自己抢不过他,低头任纷乱的长发遮住脸,踟蹰一下,什么也没说,匆匆小跑逃走了。
尉栩颓然坐在沙发里,油然升起挫败的狼狈。他看了两眼那牛皮纸袋,想起里面装满了庄言处心积虑死守的重要秘密,心里终于畅快一点,甚至为了多高兴一点,他决定留着回办公室慢慢看,郑重看,当做礼物拆包来看。
回想刚才的失态,他拷问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失策的举动?他不可能在这个僻静的雅座就举着肖璇双腿把她就地正法。然而当时被一股熊熊燃烧的敌意催动了巫山之欲,竟然昏聩了理智。
侍者怯怯过来,小心翼翼问吃什么。
尉栩点菜,斥退侍者,对桌上分毫未动的芒果布丁视而不见,皱眉细想自己究竟为什么色令智昏。
肖璇青春焕发,怯怯如晨花垂露,纯洁如雨后新荷,足够迷人,但是尉栩刻意修身守己,连黎塞留都不亲自接,他不是好色之人。
想半天,他想明白了。
他气喘吁吁压住肖璇的时候,脑子里曾飘过庄言气成菜色的脸。
庄言扬名立万的事件不是研发第二代驾驶舱,而是怒查刘全能。他视部下如亲眷,当时就是为了保护张悦而跟刘全能大打出手,至于不死不休。
而肖璇,你偏保护不了。她翩翩而去,投入我的臂弯。在你背后留下卑鄙的匕首,在我的沙发上婉转承欢。
而她并非不景仰你庄言,只是和我比起来,对你的景仰还不够而已。远远不够。
“你想守护的东西,偏生在敌人的暖被里低吟乱喘,这才是最美妙的事情啊。”尉栩的手指轻轻抚摸滑腻的牛皮纸袋,恍惚想着,嘴角浮起微笑。
“好滑,和肖璇的触感差不多。”他笑着想,“明天把她弄到手。被珍爱的部下背叛;所有秘密一览无遗;赔了夫人又折兵。估计那时候庄言的脸色,基本上比周瑜吐血还难看吧。”
他忽然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