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爹叫我随口瞎编的,那什么华府与京城的什么官儿的隔层的亲戚关系,这些我都一一说了。我好歹也是个秀才老爷了,怎会连这点子话都说不周全了呢。”
言语间有些自大的意思,“我看我爷一直皱着眉头的样子,像是也在头疼着这事呢!看着吧,咱们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我爷当了这么多的掌柜了,那心里的算盘还不会打的吗?我觉着,我也终归是会同意了咱们的提议的。”
话落,杨春根也是面色松动了一些,却依旧有些担忧,“还得看看你奶那头,把事儿办的怎么样了,只要老四点了头,这事就好办了。毕竟,这种大事,说到底还是要看家里的男人们的决断的。”
话音刚落下没一会儿,老太太戚氏就进了屋,支支吾吾的向自己的长子告了错,“儿啊,娘没把事儿办好,老四那犟驴子没肯答应。”
话了,杨春根夫妻两个只紧着眉还没吭声,他们晓得,老四已经了解了一点华府的情况,要他答应让青丫头李代桃僵,只怕让娘去说服弹压一下也是成功的希望不大,所以,他们对戚氏冀于的期望并不大,万一成功,当然最好,如若……这个家,还是老爷子的话分量最重,只要老爷子发了话,那就什么都尘埃落定了。
戚氏见大儿子这副沉默的样子,心底更是愧疚了,讷讷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宝贝儿子分派的这点事都没办好……都怪老四那不孝的东西,跟那烂下水的娘们学坏了,竟敢忤逆顶撞自己了,真是白养了那逆子一场,心跟胳膊都拐他媳妇那边去了。
还是杨文主动开了口说道,“就我四叔四婶那闷不吭声的软性子,只要咱爷到时候发了话,我看他们也不敢怎么闹腾。”
这时候,自打老太太一进了屋里,杨文已是又恢复了他翩翩书生的儒雅姿态,这是他一贯的风格,只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会露出本来面目来,至于旁人眼里的端正模样,多是装出来的罢了。
杨春根听了自己儿子那言语间的轻松劲,却是没有吭声,这事儿哪有这么简单的啊,不管怎样,还得看看老爷子那头给出的说法才是。
一人的沉默,却是带起了一屋子人的沉静,老太太戚氏觑着自己长子的面色,也没敢吭声。
而四房的屋子里,此刻亦是一派诡异的安静。
周氏沉默了许久之后,还是头一个开了声,“他爹,老太太找你过去是有啥事啊?”
其实,周氏是早就知晓了,在她男人还没进屋之前,杨景兄妹两就把事儿都与她说了,当然,周氏也知道了杨冬根的决定,不得不说,周氏的心里是有些欣慰的。
可,杨冬根自回来之后,就一副发呆的模样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周氏看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试探着问了出声。
原还以为,他得愣上一时半会的才会言语的,却没想到,杨冬根几乎是立刻就开了口道,“无论他奶说啥,咱都得立住了主意就成——”
莫名的一句话,杨青抬起头看了自家老爹一眼,忽然有些感动,知道他是立定了主意要护着自己的闺女了。
话落,周氏也没再细问探究,只眼里涌出些热意的回应了一声,“嗯——”
昏暗暗的屋子里,只有那一盏小油灯的照亮,却依旧暖暖的,照亮了这一屋子血脉相连的亲人的心。
“咚咚——”
敲门声又一次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那么突兀,但杨青却是丝毫也不讶异这声响,大房那一屋子的人,亲手排下的这一出大戏,总归是要生旦净丑的,悉数一个个登场了才是。
就不知这一回登门而来的人,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