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纪时,在社交季到来前的伦敦,沉闷的让人发疯。
弥漫在伦敦的雾气,即致命又危险。
更何况,我只要一想到要长年累月的生活在这种被工业污染的雾气里,就觉得浑身不舒坦。
万幸,我一年有十一个月的时间都因为“需要静养”而生活在远离伦敦的乡下庄园里。
——玛利亚泡红茶的技术非常卓越。
红茶优雅的香气,总算是稍微冲淡了一点我对伦敦的大雾天气的痛苦回忆。
可是因为某种原因,我不得不从乡下庄园里收拾好东西,带着我的贴身女仆,乘着马车,在并非社交季的日子里回到伦敦来。我的女管家——我们都称为莉雅夫人——已经先我一步去了伦敦的住所。
莉雅夫人是个个子娇小,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挽出了个紧紧的发髻。即不苟言笑,也非常的注重规矩。(从我小时候起到现在为止,只要一见到她抿着嘴,板起脸,就吓得心里一慌)但她却是个能将庄园上下打理整齐的天才。
我老是在想,莉雅夫人的天赋技能一定是将家里上上下下打点妥当。
负责驾驶马车的人,则是我的男管家劳伦斯。
“这不符合规矩。”
莉雅夫人听到在庄园里和她的地位同等重要的劳伦斯居然亲自驾驶马车,就非常的恼怒。
可是让她更加恼怒的是,家里为数不多的仆人,有几名需要留在庄园内,在主人不在的时候照顾好庄园的所有东西。
另外的那些人,都得跟着她一起去我们在伦敦的住处收拾一切的地方。——她无法容忍当我到了住所的时候,可结果屋子还没收拾妥当这种事情发生。
但是劳伦斯用一句话就打消了莉雅夫人因为注重规矩而产生的犹豫。
“难道您愿意让小姐和玛利亚与别的陌生男性一起待够一整天吗?哪怕只是个马车夫。”
我觉得劳伦斯真是可亲极了。
我真想和小时候一样亲亲他的脸颊。
就算他已经年逾五十了,可还是个非常英俊帅气的老先生。
——莉雅夫人被劳伦斯说服了。
于是我和玛利亚,以及负责驾驶马车的劳伦斯,一起踏上了回伦敦的旅途。
就算我每年的社交季都被父母带回伦敦——我可没有到进入社交季的年纪——但是显然,伦敦的空气质量实在是让我不用装病,都足够十天里面有九天半是呆在床上呻.吟自己头痛得厉害的。
接下去的半天,我只需要打开窗户,在窗口坐上小半天就足够再撑过下一个九天半了。
“我真的讨厌伦敦。”
我小声的抱怨了一下伦敦那几乎终年不散的大雾天气。可玛利亚只是在忧心我们的马车进程的速度。
“赶不上晚饭点该怎么办。我从来没遇到这种事情过——莉雅夫人一定会责备我的——”
我觉得,比起赶不上晚饭点这种事情,玛利亚更加她紧张的是被莉雅夫人责怪。
她紧张的十指都搅在了一起。
我想了想,准备出声提醒一下的时候——
便在这时,匀速前行的马车,猛地停了下来。
车上突然窜进来一个年轻人。
那是一个有着金色的卷发,碧绿色的双眼,如同希腊神话中的那位连太阳神阿波罗都迷住的美少年——
一样的漂亮青年。
说是青年也不确切,看年龄,好像和我一样大。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
当然,我不敢保证他到现在还没和女性有最关键的那种接触——
所以我决定姑且将他当成少年。
但是在这之前——
我得让玛利亚别捂着嘴了。
她看到车上突然蹿出来的这个金发少年,吓得完全不知所措。
我想她完全没有在意过少年那漂亮的容貌了。玛利亚大多数的时候,胆子比兔子还小。
“小姐!”
车外传来了劳伦斯的声音。
他似乎想进马车来,但是却在犹豫什么。
可是那位金发少年却在这时低低的说了一声:“对不起。”后,就撩开了我的裙摆,钻进了我的裙子里。
这次换我吓得要跳起来了。
——现实对我还真是不留丝毫情面。
我刚刚还在心里觉得玛利亚的胆子太小,然后琢磨着该用怎么样的姿势将那个突然窜上我们马车的金发少年踹下去,结果他居然钻到了我的裙子下面……
这种戏剧性的剧情,可是只有太宰治的男主角叶藏才干得出来吧?
总而言之,正在我们一行人对于这少年的举动震惊的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之时,劳伦斯的突然抬高了声音。
对我而言,在我小时候,每当天塌不惊的劳伦斯提高了音量,那么都是为了提醒我父亲或者母亲要过来了。
条件反射的端坐身子,坐稳了后,就听见马车外传来了个男性的声音。
“很抱歉惊扰了您。”
这个男性使用着得体有礼的言辞,却有着一个重要的中心点。
“逃犯?!”
我抬高了音量。
缩在我裙子底下的金发少年身体明显的晃了晃。
“为什么会有逃犯!苏格兰场的警察呢?”
我觉得就现在这个时代的男性思考角度而言,他们似乎认为女性全部都是没有大脑的一群存在。
所以我会知道苏格兰场,大概在上流社会看来,是不怎么体面的事情。
男人对女人的理解,最多是知道她们清楚知道每一季的流行服饰,又知道珠宝首饰衣服的搭配方法,并且但是她们从来不讨论也不知道(或者假装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法律运作方法或者经济的挣钱方式。
她们脑子里对这个世界是如何运作的没有什么概念。
——这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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