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又想想刚才在码头所见,那女子容貌普通,性子胆小懦弱,怎么也不可能被楚歌欢看在眼里啊?
“你与那老板娘相熟?为何?”
楚歌欢不解白展鹏为何对那老板娘如此感兴趣,但是要说清他与瑞雪的关系,又有些麻烦,于是就笑道,“因为一些小事,打过交道。白兄如此动问,不会是你那友人与这老板娘有何瓜葛吧?”
他本是随口一猜,心里并没当真,没想到白展鹏却点头,“我那友人信里提过,在此已是娶妻成家,码头上的河畔居就是他家的产业。”
“你是说云家村赵先生?”楚歌欢这下是彻底惊了,他原本还打算明日去诗会,会会这位病秧子,见识一下是何等人物,居然能得那女子倾心相待,没想到,他居然是白兄的友人!
“你认识丰…赵兄?他现在身子可好?”白展鹏足足担了半年的心,此时听得楚歌欢认识赵丰年,怎么还忍得住,连忙问及他最关心的问题。那行踪不定的医圣,还没有找到,若是赵丰年真有个好歹,他恐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楚歌欢脸色古怪,最后无奈摇摇头,“我只是知道这个人,没有见过他的面儿,不过我听说,明日就在那码头边,他要办一场诗会,若是白兄,想要见他,我可以陪你一起去走走。”
办诗会?还有这等闲情逸致,恐怕他身子没有大碍,白展鹏放了心,继而想起那农妇时,心头还有些郁气,低声说道,“我见到那食肆老板娘了,实在是…粗鄙,难以配得上赵兄万一?”
“噗!”楚歌欢正喝茶,听得这“粗鄙”两字,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那般灵秀高洁的女子,怎么在白兄口里就得了这么个印象?
他想说,赵家病秧子才配不上那样好女子,可惜,有名护短的白兄,却不见得能听进去,于是,出口之话就成了,“好,明日就劳烦贤弟了。”
两人闲话几句,楚歌欢就吩咐旺财安排了最好的客房,送了白展鹏去歇息,留下楚歌欢一个人站在窗前,脸上忽明忽暗,最后只剩一声轻叹,这世事还真是难料啊,这赵家病秧子,到底有什么出奇之处,居然能得白兄如此相互,如此看重…
诗会的日子,定在三月二十六,众人原本还曾担心春雨跟着凑热闹,结果,天公做美,这一日早晨起来,太阳爬上东山头儿,格外的灿烂,真是难得的好天气。
瑞雪早早爬了起来,带着张大河和高福全在作坊里,忙了一个多时辰,才把定制的菜谱里需要用到的豆腐做好,按照老嫩程度,分了三种,小心翼翼装上车。
张嫂子和崔娘、翠兰兴冲冲从东山上回来,拎了三篮子新鲜得还沾着露水的野菜,笑道,“妹子,最肥嫩的荠菜、香椿和猪耳朵菜各摘了一筐,可够用?”
瑞雪擦了手,笑道,“够了,万一到时候来的人数超出预计,就再去山上采。厨房里做好了早饭,大伙是不是都没吃呢,一起垫垫肚子咱们就出发。”
众人也没客气,他们起床就赶了过来,家里还是冷过冷灶呢,谁也没吃过饭。
赵家的早饭桌儿,难得有这么热闹的时候,好在粳米粥熬得多,鸡蛋饼也极好烙,倒也足够众人吃饱。
吴煜、黑子和大壮三个,一边吃一边偷偷看着瑞雪,眼神可怜巴巴的,心里极想央求跟去凑热闹,但是他们也知道这是大事,万一在诗会上惹了麻烦,岂不是坏了大伙儿多日的准备?
瑞雪看着他们互相使眼色,心里好笑,本来也打算让他们跟去见见世面的,就道,“你们三个,别挤眉弄眼了,若是家里无事,就跟去码头凑个热闹吧。”
“真的,我们真能去?”大壮和黑子欢喜的差点跳起来,犹似不信的又问了一遍。
这时,赵丰年也开口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随我去诗会打个下手,见见世面,也看看真正的读书人,真正的才子是何模样?”
两个孩子立刻恭敬的起身行礼,小脸儿兴奋的通红,就连吴煜都喜笑颜开的猛往嘴里拨饭。张嫂子笑道,“掌柜的,作坊里要留谁去照管?”
赵丰年见得张大河和高福全都憨笑望着他,猜到他们定然也是想去,就说道,“家里托给云二叔照料,你们也都跟去帮忙吧。”
钱黑炭坐在最下手,一边喝粥一边说道,“我家媳妇儿要生了,我就不去了,院子我照管吧。”
众人都觉这样好,又仔细商量了诸多杂事,就各自散去准备。
翠娘托了云二婶帮忙照管两个小的,张嫂子则是送去了婆家,然后众人各自换了平日难得穿一次的新衣衫,欢喜的如同过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