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了。”
果然,里正娘子听了这话,立刻把银簪送到了儿子手里,嘱咐道,“去村北把刘家的那匹小马驹子借了,骑着怎么也比走路快。”
小三子应了,又问了问送信到谁家,就出门去了。
里正娘子和老妇人不知是怕瑞雪私下跑掉,还是存了巴结的心思,一直陪着瑞雪闲话儿,连她去个茅厕都要跟着,看得妞妞直瘪嘴,把手里的木棍握得紧紧,好似就等着姐姐一不耐烦,她就上去赏两个婆子几棍子。
再说那小三子借了马驹子,虽说骑术不精,但是对付着,也终是在午前赶到了云家村,村头几个老头儿和小孩儿在闲话,不时叹上两声。
其中云小六的老爹也在,想着赵家没了赵娘子,以后不知道会不会再娶进新人,到时候作坊里有了变动,那自家儿子的差事还能保得住吗,就算保住了,新人怕是也没有赵娘子那般大方厚道,家里马山就要娶进的儿媳,要翻新的瓦房,都是要儿子的工钱来还,他就更愁苦了,不时抬头望望天空,默念着,老天爷可要保佑赵娘子平安无事啊。
其余老头儿虽是没有儿女在作坊上工,但是因为年纪都不小,赵家出名的敬老,每到年节,虽然与他们几家没有什么深厚交情,也会送些吃食过来,他们心里很是承情,自然也不愿意看到赵家有何惨事,同样都是满心的惦念。
众人正同样愁苦,见得小三子骑着马驹子,磕磕绊绊的从远处跑来,就问道,“那后生,你这是从哪里来啊?”小三子跳下马背,两腿儿打着哆嗦,缓了好半晌,才道,“老伯,我要找咱们村里的赵家,要往哪里走啊?”
“赵家?”老头儿们听得这两字,都是直起了腰,高声问道,“你找赵家何事?”
小三子不知道他们为何这般,有些怯懦的往马驹后缩了缩,说道,“嗯,有个大肚子妇人早晨到了我们村子,说她是赵家的主母,托我来送信儿,要人去接…”
他这话还没说完,几个老头儿已是瞬时孙悟空附身,腾得就跳起了三尺高,哪有还有半点儿老态,抓了他就往村里跑,一边跑一边高喊,“赵娘子,有消息了,赵娘子没死啊!”
村里各家正是做午饭的时候,年轻后生们还在山里帮忙寻人,剩下一些年纪稍大的,蹲在院子里做些小活计,听得这喊声,立时扔了手里的物件儿撒腿就往外跑,很快,几个老头儿和小三子身后就汇聚了几十号人,浩浩荡荡往赵家跑去。
赵家作坊里,这两日也没人有心思做豆腐了,早早给城里的酒楼掌柜们送了信儿,然后能帮忙的就都上山了,风调雨顺看守着大门,不时出去望望,英子几个则在后院照料着不吃不喝的两个小丫头和老嬷嬷,张嫂子和翠娘眼睛肿得只剩了两条缝儿,强撑着带了王嫂子和几个小媳妇儿,替赵家看守着账房和库房,打理众人的饭食,一闲下来,就要抱在一处抹眼泪。
风调雨顺远远听着院门外有人喊话,就跑出去迎了,听得云小六的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了几句,也顾不得什么失礼了,直接把小三子抓了过来,高声问道,“可有什么信物?快拿出来!”
小三子从进了村子就一直在被拉着东奔西跑,虽然心里隐约知道他带来的是好消息,这些人不会伤他,但被如此揪着衣襟,还是惊惧得厉害,伸手就把簪子掏出来,哆嗦着递了上去。
风调一把抓起,就往后院疯跑,老嬷嬷正半躺在椅子上,牢牢守了二门口,连晚上下雨都不愿进房去,一心等着她的小姐回来,深深的自责,加上不吃不喝,只不过一日两夜的功夫,眼窝就陷了下去,但是那眼睛却像在燃烧最后的生命力一般,亮得吓人。
风调进了后院,就扑到她跟前,举着簪子说道,“看看这是咱家夫人的吗?外面有人来报信,说夫人还活着,要咱们去接。”
老嬷嬷立时就直了身子,接过簪子看了两眼,就放声哭开了,“是我亲手给小姐戴上的,我家小姐还活着!”
这一句话仿似扔到火堆里的油罐子,瞬间炸开了赵家后院,所有人都涌上前去抢那银簪,仿似那就是瑞雪一般,张嫂子跟着奔上前两步,马上又冷静下来,高喊,“快让前院套车,拾掇吃食和衣衫,妹子怕是挨饿受冻呢,咱们马上去接!”
众人听得吩咐,进屋装衣衫的,去灶间取吃食的,甚至抱了被褥、妆盒的,蜂拥挤向前院,前院里风调早装好了银子,喊了雨顺看家,就扯了那小三子坐上了车辕,拉了一众女子就出府直奔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