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言的这般举动,不由让陶圣心脸色一僵,美眸也涌起一股雾气,她咬了咬红唇,摆出一副楚楚可怜又极为识大体的模样,勉强一笑道:“无妨。”
说着,陶圣心便施施然走到了别处,自是不敢再看司言了,毕竟她还是怕自己的神色太过,引得他人非议。
这一幕,别人没有注意到,苏子衿却是尽收入眼底,她不由微微笑着,心下对于司言这人的清冷淡漠,颇觉有趣。
“郡主真是生的极美。”就在这时,有女子温和笑声传来:“当比圣心美上许多。”
感受到一片阴影挡住了她头顶上方的光亮,苏子衿缓缓攒出一个笑来,下一刻便抬眸,眉眼弯弯道:“陶夫人过奖,子衿不过蒲柳之姿,如何与陶大小姐比较?”
她说的十分轻柔,仿佛对魏氏的赞誉并没有放在心上,丝毫显不出任何自傲的神色。这一点看在魏氏眼中,不由想起自己的公公陶行天吩咐让她观察苏子衿的时候,曾提起过这苏子衿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般温软可欺,如今一看苏子衿的神色,魏氏心中不由生出一股认同来。
魏氏心中念头一转,便立即又笑眯眯的,一派慈爱道:“郡主真是过谦了,从前未识得郡主容貌,众人才以为圣心生的好,如今瞧见了,自是不敢再让圣心托大。只是可惜了郡主的容貌竟是没有在宴会时候给大家看到,要是那时候让大家瞧见了如此花容月貌,想来甚好。”
虽然心下对于苏子衿比陶圣心美的这件事,魏氏并不想认同,毕竟陶圣心是她捧在手心的宝贝疙瘩,自是不愿被众人以为是真的不如苏子衿。只是,为了完成陶行天交代的事情,魏氏也只好暂时委屈一下自己的女儿了。
魏氏的话,无论谁听了都要觉得十分中听,就好像是一个温和的贵妇人那般,十足的温暖。只是,苏子衿却从她的这句话中,听到了暗示众人的意思。毕竟重乐,确实因为她才被褫夺公主的封号,落个凄惨下场。
果然,魏氏的话一落地,众人便开始议论起来。
“陶大夫人这话倒是不假,若是那时候苏子衿便是这般模样,想来重乐公主也是不会……哎。”
“我说会不会是这苏子衿……故意的?”
“你是说苏子衿设计的?”
“谁知呢?她那时候说是花粉过敏,可瞧着怎么那么巧?”
“可不是嘛,重乐要不是因为她脸上过敏,想来也是不会想着算计她……”
“天,那这苏子衿岂不是城府太深了?太可怕了吧!”
“嘘,她可是来历不明,虽然现在是郡主,保不齐从前做过什么勾当呢……”
……
……
听到这么些个议论与惊呼,一旁站着的陶圣心不由暗暗觉得痛快,可在她看来,这样的程度还是不够!只给她这样小小的教训,显然是不够的!眸底划过一抹不为人知的狠毒,陶圣心眯了眯眼睛,随即垂下眸子,只一瞬间,脸色便变得极为忧虑而善良,看的周围几个王孙贵子心动不已。
虽然比起苏子衿,陶圣心确实不如许多,可到底陶圣心也算是生的不错,素日里名气也是挺大,故而绝大多数公子哥还是对陶圣心颇有些念想的。
陶然心中一顿,倒是没有想到苏子衿真的是否手段毒辣,只是对于苏子衿被这般议论,心中感到颇为畅快。不由得,便露出一抹笑来,看的一旁的陶岳有些不是滋味。好歹苏子衿也是他即将要到手的女人,若是坏了名声,岂不是平白给他添堵了?
司天儒看向苏子衿,心中对于这些人的言论倒是不以为意,他想着,苏子衿虽比寻常人聪慧许多,可到底看着不像是手段毒辣之人,这样柔弱的女子,想来应当不会真的城府深到这般程度。只是,司天凌却是冷笑一声,对于重乐的事情,他心中已然有了八分肯定是苏子衿的算计了,但到底重乐与他毫无干系,他自是不会如何,如今看看苏子衿的笑话也好,想起方才的羞辱,司天凌就觉得心中憋得慌!
而司卫此刻,虽然他不信苏子衿是这般可怖之人,毕竟这女子生的美,看起来也是十分良善,可因着说这话的是陶圣心的母亲魏氏,他的嫡亲伯母,此刻他便有些难以做到为苏子衿出头了……
苏墨和苏宁脸色便立即沉了下来,本以为这个魏氏是个好的,没想到竟是如此居心叵测,她的这番话,无疑便是说着让苏子衿被猜忌的!
这般想着,苏墨已然要忍不住开口为苏子衿辩解了,而这时,苏子衿却是转头朝他微微一笑,显然心中有所打算。看来这魏氏是受了陶行天的吩咐,想着要用这样的手段来探测她一番,看看她有什么本事了?
只是,他们到底是低估了她苏子衿,也高估了自己。
朱唇牵起一抹极为温软的笑来,苏子衿桃花眸子折射出晶莹剔透的光芒来:“陶大夫人的话也是在理,只可惜这件事到底是个意外,如今夫人所言,就好像在说子衿故意为之那般,倒是叫子衿不知如何是好了。”
顿了顿,苏子衿便又垂下眸子,一脸的无辜笑意道:“也不知是夫人高估了子衿的承受能力,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竟是会让夫人以为子衿是刻意为之,这女子的容貌与声誉,岂能随意的便可以置之不理?”
苏子衿话话一落,众人便又觉得是这个道理,这天下有哪个女子愿意牺牲自己的名誉来达到某个目的?尤其前一阵子苏子衿的丑颜弄得街知巷闻,怕是寻常女子都要忍受不住这样的诋毁的,更何况是天生美丽之人?
这样想着,底下的夫人们便对魏氏起了一些心思了。看来这魏氏也不是好相与的,心中对于苏子衿抢夺了七皇子的事情怀恨在心,想要为自己的女儿报仇雪恨,于是便当众说出那般话来,想要毁坏苏子衿的名声,毕竟素来人们都是觉得,城府深到如此地步的女子,着实可怕。
司言瞧着苏子衿那一副无辜柔弱的模样,不知在想着什么,眼底闪过一抹谁也没有看到的情绪。
彼时,司随抬眸看向司卫,只见司卫一脸的心疼,仿佛自家媳妇儿受了委屈一般,可偏生让她受委屈的是陶大夫人,这又让他不知如何是好。这样的司卫,让司随忍不住轻蔑一笑,司卫这样欺软怕硬的人,也配得上苏子衿么?
“郡主,我不是这个意思……”魏氏神色一僵,没想到苏子衿竟是这般牙尖嘴利,说的好像她当众欺辱了她一般,那无辜而又柔弱的模样,更是突出了魏氏的面慈心狠,为人阴险!
“盈玉!”这时候,坐在上首的魏老太君忽然出声,她脸色有些不好,看向魏氏的时候,眼底多了几分告诫之意:“长安郡主的玩笑,你怎也开得?”
对于魏氏的举动,魏老太君心下便猜到了缘由,只是如今寿宴,她自是不能让魏氏当众下不来台。
见魏老太君喊了她的闺名,魏氏便知晓魏老太君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也颇有些生气于她的举动,于是她缓了缓神,便笑着道:“母亲教训的是,是我唐突了,本想着与郡主开个玩笑,不想却是惹的郡主忧伤,我这个做长辈的实在不合格,该罚。”
听到魏氏这般说辞,苏子衿不由微微一笑,只见她仰头弯唇,一脸的认真与温软,问道:“夫人要怎么惩罚自己呢?”
惩罚?魏氏愣了愣,她虽然说是该罚,但不过是客套之话罢了,寻常姑娘家哪个会真的与她较真?毕竟较真了就显得这女子斤斤计较、小肚鸡肠、不尊敬长辈……容易让人心生不好的印象。可苏子衿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她一时间便有些不知所措,脸色也随之涨红起来。
司言凤眸一挑,瞧着苏子衿不过三言两语便将魏氏一个当家主母搞得如此狼狈,只心中暗道苏子衿看着像只兔子,其实是只披着兔皮的狐狸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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