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倾又磕了个头,向皇后道:“若柳乐工有所触犯宫规,那么儿臣则更是罪该万死,求母后将儿臣与柳乐工一并定罪!”
猛然间,我只觉有一道寒冷的目光自我身边袭来,是我与李沁梅对视时一模一样的寒光,阴寒中带着锋锐的冰凌。
又听“啪啪啪”的几下拍掌从侧面传来,茗皇贵妃笑得奇异:“这出戏可是越来越好玩了呢!皇后妹妹!”
皇后的脸色顿时变得分外苍白,咬着牙道:“倾儿,你下去,这没有你的事!”
煜倾却跪行着更前了一步道:“不!方才贵母妃也说了,捉贼拿脏,捉奸成双,若母后只定柳乐工的罪而放纵儿臣,儿臣将永远活在愧意之中,且更是日夜难安!”
皇后强定了心神,一字一句问道:“按你的意思是说,你就是写信笺与柳乐工暗通款曲之人?”
“是的,儿臣早已钦慕柳乐工许久,于是才赠予其莲鱼衿缨与鸳鸯戏水的帕子以表心意。”
皇后命锦簇捡起张信笺,展开来仔细看过后又沉声问道:“可是这些信笺上的字都并非你的笔迹,这又做何说?“
煜倾神情自若,对答如流:“那是因儿臣怕被人识破身份,特意命下人们替儿臣写的,甚至在今日之前柳乐工都尚未知晓儿臣的真实身份。柳乐工对这信笺频频否认,也是为了不教儿臣一同获罪,如此心意,儿臣感动,所以更不能让柳乐工单独承受刑罚。“
待煜倾说完,皇后沉默了,许久未再言语。大殿一下子又静了下来,众人皆望着皇后,只看她将如何办。
“罢了罢了!”淇贵嫔这时竟突然上了嘴,“人家常说,拆散一对鸳鸯不如成全一双璧人,娘娘严循法度自是在理,但法理之外尚有人情,为何娘娘您就不能网开一面呢?既然二王爷钦慕柳乐工,将柳乐工赐予二王爷做侍妾不就完了?什么苟合私通之罪,都见鬼去吧!”
“这……”皇后似是找到了突破口,却仍心有顾虑,攥着袖口犹豫道,“这样的先例从未有过,而且倾儿又才大婚……”
淇贵嫔却道:“什么先例不先例的,先例不也是要人创的?而且民间男子尚且三妻四妾,二王爷只是多了个侍妾而已,二王妃想必也是有容人之量的。”皇后还在犹豫间,淇贵嫔已经快人快语,“既然娘娘您下不了这个决定,那么且容嫔妾僭越替您做主了!二王爷,柳乐工,还不快叩谢娘娘的恩典?
煜倾闻声忙行了个大礼道:“儿臣谢母后成全。”
韵烟倒一时仍未反应过来,怔愣着叩头道:“谢皇后娘娘恩典。”
皇后淡淡地嗯了一声,沉吟一阵,看定了韵烟,严肃道:“如今你也算入了我皇室家门,虽仅为侍妾,但日后亦有晋升的可能,从此自当恭谨持身,严守礼法,敬上体下,你可做得到?”
韵烟不及思索,便只跟着连忙答了“是”。
茗皇贵妃面上笑若春风,双手却在袖里绞着帕子,笑得奇异:“此事竟就这么了了?臣妾还真佩服皇后妹妹您办事的本领呢!妙哉妙哉!若不是二王爷突然成了这戏的主角,我倒看你们这出戏该怎么演!现在看似这么三言两语地就将事情解决了,到时在皇上面前又该怎么说?”
皇后显是被人触及了软处,脸色煞白:“此事本宫自会禀明皇上……”
“哎呦皇贵妃姐姐您还是注意着自个儿的身子吧!”却听淇贵嫔抢白道,“这秋日每晚霜冷露重的,娘娘一个人可得记得添衣,万一着了凉,这侍奉圣上的日子可就更加遥遥无期了!”
茗皇贵妃顿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终只得用帕子捂着嘴干咳两声:“那就多谢妹妹的关心了。”
眼见不愉快的事情忽转为喜,尽管皇上不在,宴会还是又恢复了最初的喜庆,丝竹缭绕,萧鼓阵阵。我心中顾念韵烟,了无饮酒赏曲之兴,便以醒酒更衣为由,来到了大殿旁侧专供宫人休息的一座偏殿。
此时的韵烟正坐在这偏殿中,身旁有两个宫女陪着。虽然韵烟如今只是煜倾毫无位分的侍妾,但到底已算是怀南王府有身份的人了,说不定日后还能得封庶妃甚至晋升侧妃,那两名宫女待她倒是和气。我上前屏退了那两个宫女,整个偏殿只剩下了我和韵烟两个人。
韵烟看见我,眼底尽县慌乱:“莲妹妹……我……”
我内心也是五味杂陈,只叫了声“姐姐”便再无别话。
“妹妹你可是嫉恨我?”无言相对了良久,韵烟低下头,轻声道,“我一早知道,你心里的那个人是他,但我和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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