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下起了微微的细雨,我与师傅同撑一把纸油伞,从客栈往夏府走去,风有些大,雨丝吹上身来,师傅将伞往我身侧偏了偏。我心底微暖,转头看向师傅,却见她也正望着我,那目光仿佛带着一种慈爱,然而仿佛又隔了些湿湿的水汽,让人辨不真切
终于走到了夏府的门口,师傅望了望夏府的大门,轻笑一阵,将伞交到我手上,转身便欲离去。
“师傅不进来坐坐吗?”我朝师傅离去的方向问道。
“不用了。”师傅的脚步顿了顿,“或者,有缘再见吧!”于是又往前走,一直走到街道的尽头,消失不见。
想到与师傅就此别去,内心只觉莫名伤感,一手抓着门环,却迟迟未叩下。正在我出神间,门却从里面打开了,见是老管家夏福。
“小……小姐……鬼……鬼啊!鬼啊!”夏福惊骇地望着我,眼底尽是恐惧。他猛地退身两步,脚站不稳跌倒在地,又急忙爬起身往后跑去。
想必不多时,夏福的叫喊已传遍了整个夏府,未几,我便见到爹娘从照壁后边走了出来。
“爹,娘!”手中的伞滑落,我疾步上前,扑进了爹娘的怀里。
“莲儿,是你,真的是你!”我只觉颈侧暖湿暖湿的,那都是娘的泪啊!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爹爹拍着我的背,语气里满是感怀。
这时候大哥二哥和小妹也走了出来,小妹婉兰一脸天真地扯着我的衣服问道:“大姊去哪了?他们都说,大姊去了好远好远的地方,再也回不来了呢。”
我心下感怀,不知如何言语,直到二哥道:“都站在外边淋雨做什么,有什么话都进屋说吧!”大伙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进了屋。
娘疼惜地搂着我:“莲儿,你这大半年的究竟是去了哪里,也不给给个音讯,还让娘以为你已经……”
“是啊,莲儿!”二哥皱着眉道,“那夜我们寻到后山上,刚好撞见那些个杀手下来,说你跌下了悬崖,可后来我们去那悬崖底下搜,也未找到任何踪迹,这么些日子,你都去哪儿了?”
我暗自思忖,缓缓道来:“那日莲儿摔下悬崖后还好有藤蔓挂住,而后又有巨树的阻挡,虽是有伤却不致命……当时也是巧,刚好有户农家从那路过,就救下了莲儿……”
大哥开口问:“那你怎么那么久都没回来呢,至少给家里发个信都好啊?”
“也许是因为撞伤了头,彻底失去了记忆,我那时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家在哪里更是不知道,也是那户农夫心地好,留我在他家里养伤,还住了那么长时日……后来直到偶遇一老郎中,用偏方为莲儿诊病,莲儿的记忆才慢慢恢复过来。”
我由头到尾都未把关于师傅的内容和后来进宫的经历说出来,因为我感觉到,这一切背后还有更多的谜团。
这时娘追问道:“是哪家农户?改天真得前去拜谢拜谢人家才好!”
“好啦好啦!”爹爹笑道,“而今莲儿平平安安回来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今晚我们可要摆宴,一起庆贺才是啊!”
听爹爹一说,大家自是附和赞成,我也就跟着笑笑,但有一道疑惑一直隐藏在我心头。如果照师傅说,她是看见了我随身携带的玉佩而知晓了我的身份,也就是说她认识我娘,那么我娘和我师傅之间又有着什么关联呢?
而这枚玉佩背后,到底掩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
晚上的家宴自然是举家同庆,大伙聚在一起聊着各种身边发生的趣事,小妹婉兰则高兴得跑来跑去,故意闹出不少洋相惹得大家哈哈大笑。总之就是,热热闹闹,无一不欢。
然而热闹过后,我一个人来到后院碧池边的环翠亭里坐着,恍恍出神。
今晚的夜空格外地晴朗,一丝浮云也无,一轮硕大的月亮高挂于天边,洒落一地月华。竟是难得的圆月,倒映在平静的池水中成一个巨大的玉盘,与天边的月两两相映,好似距离很近,又好似很远。
这时忽闻“扑通”一声,是谁将石子扔入了池中,水波一层层涟漪开去,惊碎了那块玉盘。
“在想什么心事呢?”二哥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见我独坐亭中许久,便走上来问道。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我只淡笑着,“也不知他现在看着这轮圆月,又是何样心情……”
二哥迟疑问:“你所说的‘他’,是指皇上吗?”
我沉然不语,算是默认。
“呵!这还不简单!”二哥一拍手,朗笑道,“明日就让爹……或者是我去向皇上禀告一声不就行了?”
“只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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