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挑了一下眼角,老太太通情达理得很,不会说什么的,顶多念叨我几句。
星瑶脑袋枕在他腿上,听着他敲击键盘的声音。
这次两个节日撞在一起他也只放了三天假而已,国庆节一过就得回去上班了。
星瑶有些百无聊赖,躺了会儿,又问他,你的假期只有三天,二哥,你打算干点什么呀?
你。
他敲击键盘的动作未停,像是随意一般,回了一个字。
呃......?
星瑶反应了好长时间,单纯的傻姑娘才反应过来,他那一个字是什么意思。
顿时面皮就有些受不住了,发红发烫,扭着身子脑袋要从他腿上起来,不过被摁住了。
扭什么,存心让我收拾你是不是?
语气,带了半分威胁,手掌滑到星瑶莹白粉嫩的耳垂那里,捏住,揉了一下。
星瑶一哆嗦,顿时不敢乱动了,瘪着小脸乖乖躺在他腿上。
......
第二天中午,在外婆家里吃了午饭,外婆要亲手烤月饼,在厨房里忙碌。
星暖寻了个机会,赶紧把一张银行卡塞给星瑶。
星瑶狐疑:顾星暖你发财啦?不会是让我给你还款的吧?你欠人家高利贷了?
星暖:是啊,发了笔横财,孝敬你老人家的,赶紧收着吧。
这话星瑶当然不信,脑中稍稍一转,大概知道了银行卡谁给她的。
冷笑着把银行卡啪一声,掰成两半,扔进垃圾桶里,她让你给我的?这算什么,卖女儿的钱吗?
顾星暖一脸肉疼,又怕厨房里的外婆听见,只好压低了声音,话不是这么说的啊老姐,你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身份吗?大名鼎鼎的导演丽莎.顾,虽然我个人是无所谓啦,但是你不一样,这是你该得的补偿,卡里面有五百万呢!
就是有五千万我也一分不要!
外婆刚好从厨房里出来,刚好听见了五千万三个字。
什么五千万啊?瑶瑶?
啊,没、没什么,我们在说手机的像素呢。星暖赶紧转移话题,外婆,月饼烤好了吗,我想吃了。
老人家当即被转移了视线,还没呢,不是刚刚才吃过午饭吗,你个馋孩子!
星暖心疼地撇了一眼垃圾桶里掰成两半的银行卡,怕外婆怀疑,赶紧推着老人家进厨房去了。
剩下星瑶一个人在客厅,瞬间没了过节的好心情。
心冷了这么多次,已经麻木了,冷不下去了。
很小的时候,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都是亲生的,但是妈妈对她和对星暖却是不一样的。
后来隐约知道,她的出生一开始就是被顾清雅厌恶的。
顾清雅心里另有朱砂痣,只是那个男人后来出国了,她跑去酒吧买醉,后来碰到了陆文祥。
一夜情迷,后来就有了她。
陆文祥拿外公外婆来逼迫,逼着顾清雅生下了他的孩子。
小的时候顾清雅因为工作需要应酬,隔三差五就会喝醉,每次喝醉,都会拿那种厌恶至极的眼神看她。
那时候不懂,只知道哭。
后来呢,后来懂了,却已经来不及了。
......
星暖有些后悔把那张银行卡拿给星瑶了。
瞧着她七老八十老胳膊老腿一样瘫在沙发上精神恹恹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星暖蹭过去,姐,生气啦?我只是觉得那是她欠你的,要是不拿的话,也太便宜她了。
星瑶连白眼都懒得翻了,她去找过你了?什么时候?顾星暖你个傻帽不是被她洗脑了吧?
当然没有!
虽然昨天顾清雅是说了,等她毕业的时候会给她安排一份她喜欢的工作。
不过星暖直接就拒绝了。
对于这个三岁就把她丢下,自私自利的母亲,她并没有什么好感。
五年前被赶出陆家那一夜,她高烧感染肺炎,差点死在医院里,顾清雅人明明就在凉城都没有出现,这样的母亲,还能指望她什么呢?
唉!
她挨着星瑶坐下,不过她现在确实混得不错,闻名国际的大导演呢,而且老姐你知道吗,她最近做了一个专访,居然说自己未婚,真是笑死我了!
星瑶没兴趣知道关于她的任何事,扔了遥控器,起身进了厨房拿吃的。
......
历家热闹了一整天,晚上吃过晚饭之后又支起了牌局,九点多还没有要散场的意思。
历墨淮咬着烟,已经有些心不在焉了,连输了几局都不在意。
有人调侃道:今儿二哥这是怎么了,往年不都是我们灰溜溜地输个精光吗,难道今年风水转过来了?
历墨安嗤笑:关风水什么事儿啊,二哥是心不在这里,跑了。
有人恍悟,哦,跑小女朋友那里去了吧?
把烟头掐灭进烟灰缸里,面前的牌一推,不玩了,还有事,先走了。
几个堂兄弟一脸我懂的表情看着他。
行行行,牌什么时候都可以玩,既然二哥有事,良辰美景的,今儿就先散了吧。
几个男人散了牌局,单身的都吆喝着再下山去找个地方喝一杯。
历墨淮揉了揉眉心,今晚喝了酒,有些不舒服,拿着车钥匙边往外走边给星瑶打电话。
墨淮。
身后有人叫住他。
手指停在拨号键上,他回头,神情有些慵懒不羁,有事儿?
田心蕊不满他这样的态度,忍了忍,还是开口,我听你舅舅说,海外那个水上娱乐中心的项目,公司投了一百多个亿进去?
他还跟您说什么了?怎么,怕我把他扫地出去,心急火燎告状去了?
历墨淮掀了掀唇角,公司的事情我自有主张,没什么事情我先回去了,您早些休息。
你!
田心蕊有些压不住愠怒了,旁边就是打扫收拾卫生的佣人,她不敢太大声,你这是跟我说话的态度吗?墨淮,别忘了公司我也有股份。
历墨淮嗤笑,是啊,所以下次公司开股东大会的时候您别忘了去参加,说不定投票的时候还能给您那个姘,头投一票。
他说到姘,头两个字的时候,厌恶得眉心都压了下来。
转身,不再停留,出了大门。
只留下身后田心蕊灰白不堪的脸,和僵硬的身形。
什么叫自作孽,一步错步步错,可是她已经回不了头了,田正磊也不会让她有回头的机会。
没了丈夫、没了女儿、就连唯一的儿子,都把她视作仇人一样。
田心蕊僵硬着站了好久,转身的时候正好对上楼梯口那里唐诺一张笑意吟吟的脸,明媚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