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折夭冷着脸,脑袋侧过,躲过那勺子,“我自己吃。”
“你手受伤。”
“那我就不吃。”
简折夭见他坚持要喂,干脆直接站起身子,推开椅子就要走。
郁景琛只好妥协,放下碗,“你自己吃。”
简折夭冷淡的看了他眼,随后重新坐下身子,拿过筷子,扒着白饭。
郁景琛坐在一旁,时不时用筷子给她夹肉,“怎么样,好吃吗?”
简折夭从喉间发出一声微不可即的声音。算是回应了他的问题。
吃完饭,简折夭推开椅子走开,她从衣柜拿过衣服,就要出门。
郁景琛上前拦住她,“你去哪?”
“我去旁边客房睡。”简折夭面无表情道。
“在这里睡。”
简折夭淡淡的扫了他眼,意思不言而喻,不可能的事。
最后郁景琛还是松了口,同意她去客房睡。
简折夭住在旁边的客房,洗了个澡后,她坐在床上,抬头看着天花板,无所事事。
门外传来敲门声。
简折夭正要下床去开门,外面的人就直接推门进来了,简折夭淡淡的看着他,她的门是反锁的,果然不在自己家里就是不自由。
不对,她的家好像他也有钥匙…
郁景琛跨步进来,见她坐在床上了,朝她走过去屁股毫不客气的坐在床沿。“你洗完澡了?”
“嗯。”简折夭微点头。她现在对郁景琛的态度,如当初说的,再相见,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对他没有恨,也没有了情,很平静止水的态度。
郁景琛见她态度一直很冷淡,心头灰暗了下,他更希望她能骂他,那样起码,证明她还是在乎他的。
两人都没有说话,他望她,她望别处。
最后还是郁景琛先开了口,“我不知道你的手机去哪了,我买了个新手机给你,你拿着用。”
简折夭目光落在他递来的手机上,放在被子上的手骤然一紧,她贝齿咬着下唇,没有说话,没有接过那部手机。
“怎么了?不喜欢吗?”郁景琛不明问道。
简折夭眼睛瞥向别处,声音缥缈,“我现在不想看到它。”
如果往日,她洗完澡没事干,肯定是要玩手机,开电脑或者看电视的。
但她现在,什么都不敢碰。
郁景琛眸子紧盯着她的神色,突然了然了。
她并不是真的已经没事了,只是精神状态好多了,但是心头还是怕的。怕什么,自然是再看到那些照片,再回想到那晚。
心头泛起一丝怜惜,伸手过去握住了她的手腕,骨节分明的大手抓着她,手掌心的温度包裹着她,“那些照片,我都删掉了,没有人再能看到了。”
简折夭安静着,眼睛也没有看他,定定的看着大腿上的白色被子,思绪却不知道飘哪去了。
最后她才微微深呼吸一口,伸手接过他一直没放下的手机,握在手掌心中,看着黑色的屏幕,她指尖停留在屏幕很久,最后还是将手机丢在了一旁。
再给她一个晚上调整过来,该勇敢面对的,她不会再逃避。
郁景琛看了眼她的动作,没有说什么,转了个话题道:“你原来的手机在哪里?还记得吗?包厢内没有找到你的手机。”
简折夭认真的回想了下,低喃道:“我的手机,之前是在家里,接了电话之后,我就拿着手机下了楼,和谷秋上车去了酒吧。后面…”
后面就是进入包厢内的回忆了,简折夭眉头紧皱,脑袋里面突然有根筋抽疼,她双手紧紧的抱着脑袋。
“好了好了,别想了。”郁景琛立即上前,拉下她的两只手。
简折夭摇着脑袋,“我不知道我手机被我丢哪去了。”
“嗯,不知道就别想了,那手机不重要了。”郁景琛坐在她身边,将她揽在怀中。
简折夭恢复清明之后,手掌推开郁景琛,看着他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当他冲进来的那刻,她是真的不想面对他,一点都不想让他看到她那副样子。
“有人用了你的账号给我发了短信。”郁景琛把他的手机递给她看,他的手机也换了新的了。那晚被她摔烂了,现在换成了一部和简折夭一模一样的手机。
简折夭接过手,皱起眉,“这消息不是我发的。”
“嗯,我本来以为是,就去了。”
“你去了?然后呢?”
“是颜九和时瑞在那里等着我。”
“颜九…”简折夭认真的思量,颜九起初针对的不是唐氏吗?为什么这次要算计郁景琛?
“嗯,要不就是有人拿了你的手机,要不就是你的账号被盗了。”
简折夭眼睛扫过那消息的发送时间,眸子闪烁了下。
郁景琛想到那迷香,犹豫出声,“你去酒吧之前,或者进入包厢之后,有喝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奇怪的东西?”简折夭仔细的回想了下,摇头。“我没喝过,怎么了?”
郁景琛将那迷香的事情告诉她。
简折夭闻言,眸子暗沉了下,“所以,那六个男人才不会晕倒?”
“是,如果你真的没喝什么东西的话,那可能是别的结果吧,可能是你对那迷香过敏。”郁景琛温声道,她现在能不多想就不要想。
顿了下,见她还陷入沉思当中,“别想了,先休息,把事情都留到明天全部解决。”郁景琛把他的手机收回,放在口袋里面。
简折夭点点头,现在想再多也没用。她躺在床上,男人帮她拉上了被子。
关了灯,只剩下床上的一盏昏黄的台灯。
郁景琛没有离开,一直坐在床沿旁边看着她的睡颜。
简折夭闭上眼睛之后,头沾到枕头,睡意便袭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郁景琛弯下腰,耳朵趴在她的侧脸,听着她绵长有序的呼吸声,一声声的,如同轻柔的羽毛挠他的心窝。握住她的手腕,指腹在细嫩的肌肤上摩挲着。
过了许久,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声微不可即的叹息从他嘴中发出,目光悠远深长落在落地窗外头,看着外面的夜景,没有言语。
…
隔天,简折夭一如既往的起身洗漱,睁开眼并没有看到郁景琛的身影,他应该是昨晚离开了。
这个结果简折夭并没有任何的失望,相反轻松,她心已冷,不想再和他折腾多一次。
换了身衣服,将三千青丝随意的披在双肩上,开了门走出去。
路过旁边主卧室的时候,她看了眼房门,房门是关着的,这个时间点,应该起了吧。
迈步下了楼梯,下面传来几人的说话声,有男有女。
餐桌上的几人抬头也看到了走来的简折夭,纷纷都跟她打了个招呼。简折夭同样礼貌的回礼。
郁曼香笑着道:“小嫂子我本来以为你会睡到太阳晒屁股呢。”
“我有个上班点,习惯早起了。”简折夭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张妈给她准备了多一份早餐,放在她的面前。
郁景琛坐在主位上,眼神落在她的身上,看着她虽然头发披散,小脸消瘦,但眉间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奕奕,那双清澈灵动的大眼也不同前两日的黯淡无光。心头微松了口气,有过欣慰,也有欣喜。
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了。
吃饭间,大家都没有言语。
安安静静的吃完了一顿早饭。
吃完后,众人转移阵地,去了宽敞的大厅内,坐在沙发上。
简折夭双手放在膝盖,看着对面的郁景琛道:“我想见他们。”
她的语气很平淡。
郁景琛眼角与李铭鑫对视一眼,李铭鑫细细打量了简折夭一眼,确定她是真的没事后,点点头。
郁景琛让后头站着的老嵘去把人带上来。
不多时。
外头传来脚步凌乱的声音。
八个男人被郁景琛的手下扣押上来,那些手下不同于普通的保镖,他们的脸冷酷至极,身上带着一份临危不乱的气息,动作冷硬干脆,直接伸腿猛的踹中他们的膝盖。
八个被压着的男人精神状态看着都不太好,身子被猛地一踹,直接跪在了地上,正面对着坐在主沙发的郁景琛。
简折夭眼睛从左边往后看,前面那六个身穿黑衣的男人,那每一张脸,她怎么忘得了。
一丝嗜血的光芒浮现眼底,身上的气息也变了,愤怒、仇恨、她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的握起,身子颤抖着,随时都可能爆发的状态。他们到底为什么要害她!
郁曼香坐在她旁边,察觉到她气息不对,及时握住了她的手腕,“小嫂子,别急。”
简折夭侧目望了她眼,最后深呼吸一口,将心头怒火冲天的愤怒压下。
眼睛落在六个男人旁边的两位。
那两人的面孔,其中郁景琛之前所言的时瑞,她并不认得。
但颜九她却是认得的。
想到唐语芙被他害得那么惨,她现在就恨不得狠狠的掐死这个人渣,斥声质问,“颜九,那六个男人是你的人?”
颜九抬头望向她,这几日,他被关在后院的黑屋子里头,双手双脚都被铐上手铐,那张美轮美奂的俊脸此刻只剩下沧桑和狼狈。
他低哑着声音,透着几分干涸,“是。”
简折夭放在腿边的手紧紧握起,“所以,是你设下的这场局?”
“是。”
“为什么!”简折夭忍不住,身子如弓箭般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全身笼罩着寒气。
他到底做了那么多是为了什么?
之前做唐家女婿,卷走了唐家的钱,现在又设局害她,她和唐语芙,是与他有仇吗!
颜九湛蓝色的眼眸灰暗了下,他没有再看她,而是望向对面坐着的郁景琛,那恨入骨髓的仇恨即便现在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咬牙切齿,“郁景琛,我现在落在你手上,要杀要剐随便你,我告诉你,我就算死了,下辈子也不会放过你的!”
郁景琛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动怒,一双长腿交叠而坐,身上那股冷硬铁血的气息不怒而威,薄如刀刃的唇瓣动了动,“我也很想知道,我与你之间的仇恨,到底从何而来?”
颜九冷笑下,“原来也有你查不到的消息吗?看来你也不怎么样!”
“你人在我手上了,生与死不过我的一句话。你说与不说,说了只是满足我的好奇,不说我也未亏损一分。”郁景琛狭长的眼眸微眯,一丝寒光掠过。他的坐姿慵懒邪肆,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俯视着跪在他面前的罪人!
见颜九气的身子颤抖,他又补充道:“你说,你的仇人直到你死了,还不知道你的恨意从何而来,把你当做智障,你会不会在地下死不瞑目?”
他的语气总是不紧不慢,说出来的话语却那般一针见血,讽刺人心。
颜九紧咬着牙关,牙齿仿佛都要咬碎了般,若不是后面有人压制着,他现在肯定冲上去跟那对面的男人一决生死!
那副慵懒的姿态与他现在狼狈的样子,真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为了仇恨,一步步筹谋,最后还是落在仇人的手中,这让他如何不恨、不怨、不气。
深呼吸一口,压住心头滔天的恨意,他娓娓道出陈年往事。
颜九原名白九。在八年前,的确是一名富家子弟。
家族在国外有知名的跨国公司,他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白家他是长子也是独子,及宠爱与一身。而这一切,在一天的晚上都被毁灭了。
那时,他十七岁,夜晚家中突然遭遇了黑衣人的袭击,那两枪子弹毫不犹豫的射入他父母两颗鲜活的心脏时,彻底刺痛了他的眼球,他几乎不敢相信,往日宠爱他的父母就那样子倒在他的面前。
当时,他清晰听到那些杀人的黑衣人说,是JK组织的二爷吩咐动的手。
等那些黑衣人走后,他才敢从暗处走出来,看着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双亲,他颤抖的跪下身子,抱着他们的身子痛哭,仇恨燃烧他所有的理智。
他至此记下了那个组织,JK。
父母去世才没有几天,家族往日那些觊觎他们公司的长辈就都忍不住,纷纷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
直接抢夺公司,借着他未成年的名声,将公司占为己有,而他们住的豪宅,也被那些长辈给占有了。
他无路可去,无家可归,从天之骄子变成一无所有,同街头的乞丐一般,不过几日的时间而已。
后面是他小时候的玩伴,白惜玉收留了他,她给他家住,给他生存的资源。
即便这样,心头的仇恨也依旧不能磨灭。
他费尽心力,却查不到任何关于JK的消息,那个组织太神秘了。
最后无奈之下,他加入了一个帮派,成为了别人的手下,从底层干起,利用他的手段阴谋在帮派站稳了脚步。
那人知道他的仇恨,明白他的底细,但他没有管,也放开手,他想报仇就报仇,他的事情他不参与。他利用手段,将那些当初强占他家的族人清灭后,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父母被人惨杀的事情上。
他也借助了帮派的力量,查到了他父母生前,的确与JK组织有过交涉。但至于是什么事情,并未能查清。
一次意外得知,他发现原来,他的仇人就在他的身边,是郁家刚回国的太子爷郁景琛。
他便开始步步筹谋,只为复仇。
未想,最后还是失败了,落在那奸人手中。
他的故事说完,客厅有过一刻的安静。
郁景琛若有所思,手指敲打着沙发,“白家…”
老嵘回想起来了,在他耳边提醒了两句。
郁景琛恍然了下,“原来是那两夫妇,你是他们的儿子啊。”
简折夭目光望向他,真的有这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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