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照顾,本宫也便放心了。”
“所以娘娘尽管放心便是。”若虹将一杯清茶递了过去,轻声道。
柳昭仪接过茶,轻啜了一口,看着院中的一株红梅,道:“容王也到了纳妃的年纪了,若虹,你叫容王府的人留意着,看殿下可有心仪的女子,本宫虽然在陛下那里不得宠,但也不能委屈了本宫的皇儿。本宫找个时间启奏陛下,为殿下纳妃。”
“是,娘娘。”若虹面容带笑,应道。
“也不知此刻本宫的皇儿到底在干什么?”柳昭仪低叹一声,踱步到窗前,伸手拨弄着窗台上的一盆雪兰,眉眼间俱是无言的忧伤。
那背影孤独而落寞,宛若遗世独立的红尘落寞人。
而此刻,容王皇甫云倾又在干什么。
他自然也在思念着一个人。
但他思念的人并不是柳昭仪,而是一个容貌丑陋的女子。
八尺来宽的楠木桌上,一幅丹青静静地摆在上面。
丹青绘的是一个女子,浑身素黑的女子。那女子面布黑痕,容貌极为狰狞可怖。然而那双精致的水眸却是媚眼如丝,仿佛这时间所有的美眷都堆积在她的眉眼之间,就只是这样静静地一瞥,便是风情万种,世间绝色。
而那盈盈一握的腰身,仿若无骨。黑衣笼罩的身姿,窈窕潇洒,风华无双。
皇甫云倾负手而立,目光痴缠,竟是痴了。
屋中的香,香气盈人。“赵玉。”良久,皇甫云倾神色痛苦的念出这个名字。
他明天就要离开帝都了,接下来的日子他不会再见到她了。
每每想到此处,他的心就是一阵疼痛。
若是可以,他多么想带她一起走,将她锁在身边,再也不让她离开。
可他不能。生在帝王家,为了活下去,他必须得放弃自己想要的儿女情长,来换取皇权帝位。
手指轻轻滑过丹青之上那丑陋,但又绝美的面容,楠楠道:“赵玉,赵玉,你可愿等我回来?”
没有人回答他。
满室的熏香袅袅,驱不散他落寞孤寂的怅惘。
“王爷,太尉府那边的人员补缺名单您看过目了?”云容鸢立在书房门口,恭声问道。
皇甫云倾闻言一惊,连忙将丹青图收起,神情肃然,淡淡道:“本王看过了,你做得很好。”
云容鸢这才温婉一笑,翩然进屋,道:“王爷满意,容鸢便也就放心了。”
皇甫云倾有意无意的再次遮了遮那副丹青,眉眼间闪过一丝懊恼。
说到关于太尉府的人员补缺,皇甫云倾心中甚是恼怒。他来书房本是为了看云容鸢安排的是哪些人,他好斟酌斟酌。
然而一进书房他便看到了昨晚他在半梦半醒之间画的这幅丹青图静静的平摊在桌上。
他心中一痛,刚刚压下来的思念便喷薄而出,便只顾着看着这幅丹青,久久不能回神。
因而他也并没有去查看云容鸢呈上来的名单。
所以他此刻甚是着恼。恼怒自己竟然为了一个丑陋的女人而忘了正事。
云容鸢自然没有放过他的细微动作和面容上的神情。她的目光落在那幅被遮挡起来的丹青上,目光变得幽邃。
“王爷可是作了什么好画,可愿让容鸢观看一番?”云容鸢面容带笑,温言道。
皇甫云倾神情一变,快速将画收起,摇头道:“不过是本王一时兴起的涂鸦之作,算不得什么好作品,你不看也罢。”
云容鸢似并未发现他突变的神情,仍旧笑道:“在容鸢心里,王爷的画永远都是这天下最好的。”
皇甫云倾看了她一眼,语音淡淡:“你何时会如此恭维本王了?”
“容鸢是真心实意喜欢王爷的画,从未有半点阿谀奉承之意。”云容鸢肃容道。
皇甫云倾将画收到画轴盒中,冷淡的道:“那本王让你失望了。”
云容鸢心中一阵钝痛。自从看到他的的动作与神情,她便明白那画中画的是什么,自然也知道他不会将那幅画给她看,但她仍旧若无其事的笑着询问,甚至讨画观赏。
这所有的行为不过是她心中还存着侥幸,期望那幅画只是一幅平淡无奇的画。
看来她错了。原来那个女子已经深深地攫住了他的心,而她似乎再也没有希望了。
“容鸢想起还有一些事情未打理,容鸢告退。”她再也无法忍受他的冷漠,逃也似的退出书房。
皇甫云倾并不在乎云容鸢如何,只是捧着画匣盒,思绪早已飘向那黑衣如墨的女子身上,身影落寞,柔肠百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