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晨曦的露珠闪着袅袅阳光,鸟儿哼着小曲在枝头上站了一会儿,又拍着翅膀飞走开了。
躺在草地上的人密而翘的睫毛眨了眨,眼皮随之动了动,朦胧的双眼睁了条缝隙。许是几丝洒在脸上的阳光有些晃眼睛,地上的人有些不适应的侧头揉了揉,待眼睛变得清明些,才半抬着头环顾四周。
眸中映出了一闭眼靠树坐着的黑发男子,身着玄墨色的衣服,黑色长发一泻而下,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轻风拂过他的俊脸带起了额边的一缕墨丝。
地上的人儿看得入神,靠树端坐的人似乎察觉到什么,幽幽的睁开了眼。白华看清了男子眼睛,深黯的眼底似乎围绕着一股冰冷的寒意,显得冷冽孤傲了些。
“你醒了?”幽冥的声音带着些初醒时的沙哑和低沉,但却十分入耳。
“这是....”
‘哪儿’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喉咙发出的干瘪嘶哑之音给惊了回去。这是自己发出的声音?躺着的人连忙坐直了身子,捂着嘴侧头撇向了一旁,连着清了几次嗓子,待觉得嗓子能正常发音了,又朝旁人咧嘴笑了笑。
“额,这里是哪儿啊?"
虽然比刚才好了许多,但嗓子依然哑的很。低头吞了几次口水润了润嗓子后,低头揉了几下刚才半抬着有些发酸的脖子,又抬眼望向了对面的人。
“竹林。”
这问题有些奇怪?这语气与昨日相比,也是大不同,难道是在装疯装傻?幽冥起了疑惑,倚树欲再观察一番。
“敢问这位族友,为何我们两个会在竹林?”
前者无意将这话一问,后者本在猜忌,这还没靠到树的头楞了一霎。
“失忆了?”
失忆?失忆了?白华觉得脑袋空空的,好像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好像,好像是不记得了…”
依树之人起身,稳步的走向白华。
(二)
一人半蹲着,一人坐着,两人头与头之间仅半步之遥。或许有些太近了,白华能清楚感觉到他的气息,闻得到他身上带着的一股淡淡的苏合香。幽冥始终半垂着头将目光定在了白华身上的白色云纹锦衣上。
灵珠护身,若不是天地灵气孕育之人,怎会得灵珠护身?斩魂玄铁剑,如她先前讲的只是恰好得一丝灵气活了百年,没有修为或灵力,没理由也不可能握得住提得起驾驭得了那把千斤重的斩魂剑,昨日那股与黑蛟抗衡的强大灵力,若没有灵珠在身,又怎么能释放出?最不解的莫过于黑蛟吸取了北斗星移之时极重的太阴光灵力,她竟能一剑斩破全数化解。
寻思至此,诸多疑问在幽冥脑海中始终不得一解。
太阳升到了空中,金灿灿的眼光洒在了林间空地上,周围茂密的树枝再也遮挡不住。 幽冥抬起了头,刚好对上了此刻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人。四目相对,两人距离瞬间又拉近了不少,白华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喷出的呼吸,看得到他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帘,漂亮的薄唇近在咫尺。只觉冰眸寒光一闪,白华不禁往后跌坐了下来。
幽冥抿着嘴逆着光站了起来,高大的身体刚好为地上的人泛着傻笑的人挡去阳光,一个小小的动作,两个人的想法总会不太一样。前者只觉阳光有些晃眼睛,故起身而立。后者却是半眯着眼抬起头,心里一阵暖意袭来,以为这一举是让自己不被刺眼阳光照到。
想到这里,白华嘴上的弧度又大了些。幽冥垂目看了一眼咧着嘴傻笑的人,又忆起了她持剑时沉稳的模样,怎么也无法将两个人重叠在一块儿。
似灵光一闪,思绪被牵引着回到了五百年前降世之时。莫非在当时察觉到的气息,是她?
(三)
“那我们怎么在一处的?”
询问之声召回了神识,幽冥思了一会儿,对着地上的人说:“我前日我救了你,你说要报恩。”
他也想过,其实大可以五花大绑着将她带回无尣仓岚,但如今她亦是失忆了,这种说辞也不失为一良策。若她是真失忆就先帮她恢复记忆,若是在装疯卖傻有意逃跑,到时候大可以再绑着带回去。心头萦绕的诸多疑惑始终要有个解答。
“要怎么报恩,你当时回了我吗?”白华双手拖着下巴,望着幽冥。
幽冥思虑,以往在无尣仓岚他习惯了一人,若此次真要留她在那,或许得给她理由。
“我缺个奉茶小厮。"
“什么?我答应了?”白华一怔。
“恩。”幽冥简单的回了她。
白华不信,这到底是什么多大的恩情才能揽一个如此长久的活?琢磨了许久,总是觉得哪儿不妥,这报恩要不就索要些报酬,要不就以身相许,哪儿有报恩报到听人使唤端茶倒水这一说。
“等等,我怎么觉得有点儿,有点儿不妥,你说你救了我,怎么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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