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茭白的月光,在何俊生眼前照出一个孤单寂寥的背影。那个草丛里呆坐的女孩,似乎是孟伊雯。
“伊雯?”他试探着询问。
“你来了?”她回过头,诧异的看着他。这不是梦吧?他真的来找自己了,偏偏是在最狼狈的时候—全身被河水浸湿,脸因杨承东的巴掌,还红得发烫。
“你怎么回事?喝醉了掉河里去了?”何俊生走上前,确认了这正是孟伊雯。
“我想死。”孟伊雯苦笑着说,“可惜太懦弱了,连死都没有勇气。四月的河水好冰冷,我一点点淹没自己,又习惯性的游上岸边。”
“活着多不容易,干嘛寻死?”何俊生不解她情绪如此失常。
“因为我的老板,是个变态虐待狂。我跑不掉,只有自己消失。”孟伊雯哭了,她埋下头伏在膝盖内侧,双肩因为悲伤剧烈起伏着。她一点点向何俊生诉说出来龙去脉,那些曾以为永远不会给人讲述的耻辱经历。
孟伊雯的故事,比她拍过的所有连续剧还要悲惨和不可思议。何俊生听完后,也忍不住同情和好奇,世上确实有奇葩到这种境界的人。
“伊雯,换个环境吧,不要再勉强自己了。如果你愿意踏实从头做起,我可以帮你。”
“不,我不可能再从头开始了。”孟伊雯狼狈的脸,被月色照得清楚,“刚才河水淹没我的时候,真的像死过一次。之所以游上来,是我不甘心。”
她在发抖,因为被水浸湿的衣衫,也因为内心的挣扎。她打算和命运抗争到底,鱼死网破也比被动的被泥掩埋要好。
“俊生哥,你说得很对。是摘跳起来就能够到的果实,还是用梯子摘树顶的果实,都是我的选择。既然这次,我选择活下去,就得去找梯子,摘最高的果实。之前的梯子不好用,让我跌了一跤,但我还可以找另外的梯子。”
“你太执拗。人生可以更轻松快乐一些。”
“快乐?我想快乐的和你在一起,可以吗?”孟伊雯自嘲的问到。
“不可以。”何俊生正色的看着她,“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应该懂得分辨逢场作戏和真心相待。当你去寻找梯子寻找工具的时候,怎么还强求要到真爱?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想要得到什么,可以牺牲什么,你心中肯定清楚。”
“我清楚。”孟伊雯语气苦涩,“今天过后,我不想再后悔自己的选择。既然不甘心,就努力追寻自己想要的。”
“你真的这样想?每个人对价值的理解不一样,希望你得尝所愿。”何俊生虽不认同她的选择,却也能感受到她无奈的源头。
“谢谢你来找我,”孟伊雯盯着他,再次涌出泪水,“以为被整个世界忘记了,在最绝望的时候,却还能看见你。”
“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既然对你无意,就早该和你讲清楚。所以你不用谢我,这不过是心存歉意的分内之事。”
“真是技术男的直线思维。”孟伊雯苍白的脸上带着苦笑,“你何必告诉我?让我心存一点幻想多好。今晚,可以陪我最后8个小时吗?你的所有联系方式,我都要删除了,免得自己以后再犹豫,再后悔。。。”
“走吧。你全身都湿了。”何俊生看着她瑟瑟发抖的样子,湿透的连衣裙紧贴在身上,实在可怜得让人无法拒绝。他并不想和她发生什么,单纯的因为同情她。被贫穷和不甘驱使着向上奋斗的那个她,像极了二十岁的自己。
只是男女有别,人各有命。
孟伊雯随着何俊生驶过大街绕过小巷,停在了住宅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这是哪里?”她很好奇,他怎么可能带她回家?
“一处房子,正好租客到期,重新装修好。”何俊生没有带她去酒店,两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万一被人认出来节外生枝就不好了。
这是他多年前买的第一套房,还有和林月最初的回忆。这么些年,为了纪念那份回忆,几次重装都用的白色基调。
“好温馨的感觉。”孟伊雯开心的随他进门,坐在软软的白色沙发里。尽管都是白色,但也许是壁纸和木质的搭配,完全没有杨承东那处白色大理石牢笼的冰冷。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何俊生抬手看看表,“我回去了。”
“不要。”孟伊雯急忙起身,可怜兮兮的低声哀求,“你答应过要陪我的。。。”
“我并没有答应你。”
“可你也没有说不呀。都这么久了,那就是默认了。”那双小狐狸般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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