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问船夫吧。”
这几个时辰对傅言远格外漫长,他非常悔恨自己早晨的出言不逊。小樱现在在哪里?他为何要指责她未过门管得宽?傅言远胡思乱想着可能出现的种种不测,狠不得掐死自己。若她有任何闪失,都是他的错。
在天亮之前,傅言远在桌前写好了婚书。再也不要等什么好日子了,既然喜爱她,就用行动好好对待她。
叶玖樱怕家里人担心,天蒙蒙亮时便催促阙知为起身,雇了艘小船急急赶回去。阙知为不放心她一人上路,也陪同着她。
“玖樱,你盯着水面半天不言语,在想什么呢?”阙知为看着叶玖樱茫然的目光,心里不安。
“没什么,怕桐姐担心我。”叶玖樱从未彻夜不归,她这次的随心是种不该有的放纵。
“还有其他的吗?”阙知为不等她回答,又低声说道,“有件事儿让我很为难。。。玖樱,虽然我们彼此爱慕,可我同白太尉家小姐已有婚约。。。”
“那怎么办呢?”叶玖樱瞪着圆溜溜的杏眼,悲戚的打量着这个支吾的男人。
他没有回答。半晌后,叶玖樱苦涩的笑了笑,“我出身不好,未曾奢望做阙大人妻子。但我确实爱慕你,也头脑发昏的做了不耻之事,以后的事全凭阙大人安排吧,只要能陪伴在你身边就好。”
“玖樱,太委屈你了。待我和她成婚满一年之后,再纳你为妾。”
“嗯,我等你。”叶
玖樱靠在了他肩头。小船在河水里摇晃着,她的心也在起伏里动荡着。再怎么相爱,也抵不过现实的波涛。但能和他朝夕相对,她也知足了。
过了河,还要走几里路,再翻过小山,才回到乡下那几间瓦屋。傅言远背着崴了脚的叶玖樱吃力的前行着。她曾数次要求自己走,但他就是不答应。
天渐渐亮了,他们刚行至山脚下,便看到了一脸不置信的傅言远。
“二爷,”叶玖樱有些窘迫,悄声在阙知为耳侧说,“先让我下去吧。”
“你们。。。”傅言远愣住,预想的各种状况里独独没猜到这一种。
“昨天在镇上遇到阙大人,多亏他相救,把玉给赎了回来。”叶玖樱不安的说着,又把怀中的玉佩递还给傅言远。
傅言远没有接玉佩,叶玖樱的手尴尬的悬在空中。他突然冷笑了,一下子明白了二人的关系,“你昨夜和他在一起?”
“是的。”叶玖樱坦然的看着他,郎有情妹有意,即使他是二爷,也拦不住她爱上别人。
“很好,”傅言远的心如从高处下坠,摔得四分五裂,“那你可知道这位阙大人,已有夫人?你愿意做妾?”
阙知为闻言面色微变,他确实已经娶妻,刚才故作美化的说成婚约。
“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叶玖樱脸色发红,但还是为阙知为开脱。
“犯贱。”傅言远抢过她手中的玉,猛的摔在泥地。“哐当”一声,他把对她这些年等待的心意也一并打碎。
傅言远转身就走,他步履匆匆。原来,这些年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原来他等错了人。山间晨风吹醒他混沌而疼痛的心,叶玖樱,辜负了他真心,但他,的确也没能力给她想要的安逸富贵。
“玖樱,你家二爷对你不同寻常。”阙知为心中也有些醋意。
“可我只知道他是二爷,除了报恩别无他念。”叶玖樱看着他的眸子干净透彻,她的话发自肺腑。
“小樱。。。”芯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身后,“桐姐让我跟着来找你,我们回去吧。”
“阙大人,请回吧。”叶玖樱冲他笑了笑,知道他已有妻室的难处,“我等你。”
“玖樱,我不会辜负你。”阙知为轻声对她承诺,他真心的爱慕着她。
芯儿搀扶着叶玖樱往回走着,一路无话。这个美丽魅惑的女子,从八岁来到傅府时,就开始掀起风起云涌,大概二爷命中注定有此情劫。
两人慢慢走到山顶那株桃树下,四月的和煦阳光下,桃花正开得妖娆。但散落地下的花瓣里,还夹杂着碎屑。
叶玖樱拾起纸屑,拼凑一看,原来是傅言远写给她的婚书。
她明明不爱他,为何此时的心像磅了千斤巨石?叶玖樱像被人扔下深潭,有种透不过气的窒息发慌。大概这辈子,不会有明媒正娶的婚姻了。这纸撕碎的婚书,是她抛弃的赤诚真心,还是她选择的另一个白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