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是她的姑母。
“本宫隐约记得你七哥——赵煊,还未婚配,改日同陛下提一下,该给七皇子找个玩伴了。”
赵煊是天崇帝的第七子,母亲是天崇帝的第一任皇后——昭敬皇后,生下他不久之后就撒手人寰了,其后昭敬皇后的妹妹昭睿皇后进宫,待其如亲子,但在赵煊八岁的时候,亲眼看见他的姨母自缢在乾坤宫前的老槐树上,从此被吓得痴傻,心智也永远停留在八岁。
赵煊今年年初的时候及冠,这一年眼瞅着就要过去了,来年便是二十有一了。
这对周清越来说,怎么也不是一桩好亲事。
赵炀下意识的就想要阻止,但同时,他也清楚的知道,若是他此时开口,必定会惹得周贵妃大怒,左右权衡后,他还是低下了头,没有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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阜城这几日都是艳阳高照,前些时候的积雪也一点一点的融化了,阜城褪去了它洁白的裙裾,露出了它原本的模样。
这日,周清越刚在书房坐下没有一刻钟,便听得扶柳来说,宋大管家来了,她便让她把宋炳德请了进来。
“德叔,有何事?”
周清越将手中的紫毫笔放在了一旁的秘色五峰山笔架上,松烟墨在高丽纸上缓缓晕开,宋炳德微微一扫,见纸上的字跌宕遒丽,银钩铁画,心里暗暗叹服,眼前的女子不过二八不到,这字的功力却是当世大儒都得称赞一番的。
“老夫人今儿递了话,说是要查账。”
这一句话,加上宋炳德的神情,周清越便清楚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距离周凎回京不过半个月左右,老夫人此时急着查账应该是想在周凎回来之前抹平账面。
“今儿,老夫人还敲打我,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贩盐一事不必告诉大将军。”
周清越冷笑一声,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眼皮子浅不说,一点常识都没有。就凭她上回让宋炳德拿着将军府的印鉴去赎船,阜城大大小小的官员还能有哪个不知的?
这个阜城里,连秘密都藏不住,更何况这件事?
“德叔,你觉得呢——
这事儿,是能藏得住的吗?”
“藏不住。”宋炳德摇摇头,大将军得胜归来,有些人正是眼红的时候,怎么会放过这个明晃晃的把柄?
“不仅藏不住,这件事还有可能为我周家召来灭门之灾,老夫人的眼里只看到了银钱,没看到灾祸。”
明明说的都是人命攸关的大事,偏偏周清越说得那般风轻云淡,宋炳德再一次觉得这个大小姐不简单,就凭她这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以后不可估量。
“父亲回京的时候,必定先会回府沐浴,待衣冠整齐之后才会面见圣上,我要的就是和父亲的单独相处,办法你来想。”
宋炳德怔忡下立马点了点头,周清越的眼神落在桌边的青釉褐彩云纹熏炉上,看着缭缭升起的熏香,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父亲回京那天,老夫人不能出现在大将军府的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