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曹操本打算立即准备粮草,一举杀过河去,却被荀攸劝阻。
曹操不解,问道:“袁绍一溃千里,此时不乘胜追击,难道还等其恢复元气吗?”
“主公当知胜中有败,败中有胜!当初公孙瓒也曾大败袁绍,也是轻军追击,其结果如何,想必主公也知道!如今袁绍早已不同当初,其据有河北四州,此役虽然大败,但其根基未损。主公若追穷追猛打,袁绍势必殊死相搏!以其四州之属,旬月之间,再聚起十万兵马并非难事!届时,主公以何相抗?将兵之道,在张弛有度,操之过急,其事必异!”荀攸谏言道。
此时许攸也进言说道:“袁绍诸子,各据一州,久必生乱!人云‘万人逐兔,一人获之,贪者悉止,分定故也’!今袁绍外任诸子,谓为观能,实则埋祸萧墙!主公莫若待其时变!那时河北纷乱,主公引一偏师,期年可定!”
曹操这才放下了追击的念头,正在此时,程昱走了进来,身后两个小卒抬着一口木箱,箱中尽是简牍帛书。
“这是何物?”曹操问程昱道。
程昱拱手说道:“禀主公,这都是我军中人与袁绍来往的书信,依此书信,便可尽数查出通敌之人!”
曹操看着这堆书信,面露难色,这可不是一点点,足足一大箱子。
“公达,你看这些书信我该怎么处理?”曹操问荀攸道。
荀攸笑了笑就说出一个字:“烧!”
曹操听了荀攸的话,会意一笑,说道:“古有冯谖为孟尝君燔券书以得民望,今有公达劝我焚简帛以收军心!也罢!明日召集三军,我要当众烧了它!”
出帐之后,程昱、荀攸同行,程昱颇有些不解的荀攸道:“既然决定不予追究,主公为何要明日再烧?”
荀攸哈哈笑道:“仲德兄是真没看出来还是假没看出来?主公说烧,又没说不看!若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烧了,那有些人必然有恃无恐。书信在营中留存一日再烧,那些心存两端之人,以后还不对主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吗?此乃驭人之术,非我等所能及!”
程昱这才明白。
第二日,三军召集,曹操果然将书信当中在将台上一把火少了个干净,烧的时候,底下不少人可是直冒冷汗。
曹操此举终究是将人留住了,但同时也对这些人起到了震慑作用。
事后,曹仁不解的问曹操道:“这些人首鼠两端,吃里扒外的人,主公为何不杀?留下他们岂不是祸患吗?”
曹仁的性格一直都是刚烈无比,他是当统帅的人,平生最容不得背叛。
看着曹仁一脸不解的样子,曹操语重心长的说道:“子孝啊!此役刚开始的时候,袁绍气势如虹,我心里尚且没有底,你说这些人心里又怎么会有底?趋利避害乃是人之本能,袁绍势大,我军势穷,有人为求自保,想脚踏两只船,这再正常不过了!换做是我,恐怕也得去捧袁绍的臭脚!更何况这些人呢?御下之术并非是要将所有忠心的人留下,将不忠的人剔除,而是掌控!手中有乾坤,天下何人不可为用?”
曹仁对军阵之事还算了解,但是这些事情,可就似懂非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