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局势,德昂以为本王该当行如何策略?”李恢略加思索,庄重的对刘征建议道:“南中恃其险远,不服久矣,虽今日破之,明日复反也!如此反复,久有掣踵之忧。为今之策,不过两端。一者殄尽蛮夷,分而化之,以除后患;二者宣示汉威,收服
其心,以夷制夷!”
“请细说其优劣!”刘征接着问道。“所谓殄尽蛮夷以除后患,正如汉王当年北屠鲜卑。不过南中蛮夷又与鲜卑有所不同!其夷类繁杂,各有渠帅,多如牛毛,如夜郎、滇、昆明、哀牢、嶲、邛都等。纷繁复杂,各据其地,小者千百邑落,大者数十万口。南中汉民户口,尚不及蛮夷诸种。故所谓殄灭夷类,首在诛其豪帅,杀伤当在数万至十数万口上下。如此则蛮夷尽散,然后收罗其众,迁徙异地,改换其俗,数十年后,蛮夷之风或可渐除。
只是如此一来,汉王兵马需镇守南中十年左右。”
李恢说的这个办法,无疑是个浩大的工程,刘征不免陷入了深思当中。
“德昂此法,似与我大汉对待匈奴之法无异啊!匈奴内附,今已百年之久,成效似并不显著。若施诸南蛮,真的可行么?”刘征不禁疑问道。
大汉对待匈奴的办法便是如李恢所说的,但是自南匈奴内附至今,匈奴人虽然已经有了很多汉人的样子,但实际上却依旧还保留着匈奴原本的结构。对于刘征的质疑,李恢却说道:“南中诸夷与匈奴大为不同。匈奴建庭数百年之久,其帐落虽然数以万千,然其内部风俗相同,种姓一致。南中则不然,诸夷之间各有其祖先,各有其风俗,今虽纠合,却并
不能始终如一。若分而化之,强令移风易俗,断绝诸夷之间来往,则数十年可以有成,至多百年,足可化之!”
刘征仔细思索着李恢的话,确实如李恢所言,南中的情况与北方大为不同。用现代政治学观点来说,北方几个大族,如匈奴、鲜卑,那都是真正建立过国家,有成型的国家制度和种族文化。但现在南中的情况却还是处于初级阶段,虽然曾有过夜郎王、滇王等等,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地的首领,底下还是有各种不同的种族,各族之间风俗都不同,连祭拜的祖先都不是同一个人,互相之间的关系
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密切。
刘征当然也想彻底的将这些人汉化,但是诚如李恢所言,这个过程少则数十年,长则百年,这是刘征所不能接受的,至少是目前的刘征无法接受的。
“那第二策呢?”刘征对第一个办法不置可否,紧接着问道。
李恢心里也知道刘征不会同意第一个办法,但该说的还是要说。“第二策乃是以夷制夷。既然诸夷之间并不同种,这便有了可乘之机!今日南中之乱,乃是雍恺首倡,实际上雍恺其实不过是个幌子而已,其背后暗藏的那是南蛮王孟获的野心!孟获其人,在南中诸夷种之间颇有威望,今与雍恺一拍即合,实则是欲借雍恺之手,纠合诸夷,割据南中,裂土称王。雍恺乃昔什邡侯之后,孟获推其为首,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称王之路暂避锋芒而已。假以时日,其必与大汉分庭抗礼!建国称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