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客居在江东而已。在江东营中,直呼孙权名讳,这事儿也只有庞统能够做的出来。
在庞统心里,从来不以地位论人!
听到庞统这话,贺齐不禁有些尴尬,急忙令随从退下,然后才问道:“先生为何如此悲观?”
庞统一屁股坐了下来,坐在草地上,贺齐也随之坐在了一旁。
庞统看了一眼贺齐,没有避讳,直接说道:“将军难道没有看明白吗?孙权绝非能平定天下之人!如今的江东,终究要步袁绍、袁术后尘!”
本来兴致勃勃,现在听庞统这么一说,贺齐不免困惑起来。虽然庞统对孙权不敬,但贺齐并不因此而对庞统有意见,他只是想要知道庞统为何这么说。
庞统忽然问贺齐道:“将军以为,志在天下者,何为首重?”
“宏图大志,旷世之才!”贺齐毫不犹豫的回话道。
庞统摇了摇头,并不认可贺齐的话。
“欲取天下,首重胸襟!胸中能容天下万物,能容天下英才,这才是明君!”庞统道。
贺齐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庞统接着说道:“昔高祖一无所长,所恃者,惟能容人也!今江东大业未成,孙权便处处设防,疑心暗生,可叹公瑾大志难遂啊!”
“先生说主公疑心暗生,何以见得?”贺齐不禁问道。
庞统反问道:“孙权何以授将军以徐州?”
贺齐正准备回答是因为自己的功劳,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来。
“请先生指教!”庞统冷笑一声道:“那吕蒙是大都督周公瑾发回柴桑的!孙权旋即任其督二路援军北上,若我所料不错,吕蒙必为孙权言语所屈,是奉孙权之命牵制公瑾!将军素与吕蒙有隙,今得任徐州,难道将军还看不
出这是孙权以将军来牵制吕蒙?”
“兵分六镇,各设监军,遣以腹心,防自己人如防虎狼!敌寇未灭,先寒军心。此等主公,恐怕还不如袁绍、袁术!”庞统对孙权的举动很是看衰。
贺齐听了却是陷入了沉默。
“将军既知此情,有何打算?”庞统问道。
贺齐想了想,最后还是说道:“贺某终究是江东之臣,但竭心尽力而已,余者,别无他念!”
庞统早知道贺齐会这么回答,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好,只是淡淡笑道:“如此也好,至少保全将军忠贞之节。只是可惜了周公瑾,平生大志,尽付东流水,至此已成空!”庞统在江东唯一的理由,只是因为江东有周瑜,但现在看来,周瑜能做的已经不多了。尤其是在见到周瑜几次三番对孙权逆来顺受之后,庞统终于明白,周瑜是断不肯行霸道,如此,在庞统眼里,江东的
上限已经到了。
江东的上限,只在于周瑜一人,周瑜不肯自我突破,那一切就都成了水中月,镜中花。
庞统再没有留下的理由。
夕阳西下,微风拂来,熏得人醉。庞统不禁长叹了一声,随后起身对贺齐拱手道:“贺将军,你我就此别过!”贺齐还没有反应过来,庞统竟已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