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敢再开口,生怕真被扔回王家去。想想好酒的老爹,整日游手好闲的兄弟,吝啬的老娘,她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赶紧收了念头,一心讨好起自家男人……
丁薇还是在第二日看到程大友递回的账本时,才知道铺子生意如此火爆,自然也是非常欢喜。
“许是过节的缘故吧,生意居然如此之好。”
程大友因为是坐在自家婆娘孩子的屋子,又自觉小小立了一点儿功劳,神色倒是没有平日拘谨,难得笑着应道,“姑娘有所不知,不只铺子里的存货都卖光了,还有很多客人下单订做呢。小的都记下来了,这次回来也是求姑娘赶紧安排人手赶工啊。”
丁薇却是合上账册,摇头道,“拼图和积木等物件儿,风九一个人力所不及,不如拿了图纸送去我二兄那里。他铺子里的木匠都是签了工契的,不会随便泄露出去。至于布偶和毛绒玩具,每种一月只卖三套,但是若有人来问询,一定要把价格和品牌说清楚。即便外边有仿冒的,也不要慌,更不要降价。我们淘宝斋,卖的就是个新奇,就是个尊贵。懂吗?”
程大友听得似懂非懂,但主子说什么就做什么,这点儿觉悟,他还是有的,于是赶紧点头,“听懂了,小的一定听姑娘吩咐。”
丁薇很是满意,想了想又道,“既然铺子里伙计都很卖力,不如就把昨日的进项先拿出三分之一分下去吧,这样他们以后也能更安心做事。至于如何分配,你这个掌柜看着安排吧。”
“是,姑娘。”程大友脸上笑意更深,伙计们拿了银钱,卖力做事,他这个掌柜行事自然也是方便。
丁薇见他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嫉妒不满,更是满意,这才说道,“另外再拿一成利润做你的分红,以后月月如此。”
“姑……姑娘!”程大友听得又惊又喜,他本是买断生死的家奴,为主子做事就是累死也是应该,没想到不但主子给工钱,如今还给了大笔分红,这让他一时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
“不必推辞,这是你该得的。只要你好好做事,等大娃二娃长大了,我放他们自由。或者科考,或者经商,你这当爹的总要给儿子攒些本家底儿啊。”
“呜呜,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听得这话,不只程大友,连同一旁的程娘子都抱着两个孩子跪了下来,一家四口边磕头边掉眼泪。
丁薇其实这般做,心里反倒有些不舒坦。毕竟这话说的再好听,也含着三分威胁,但没有办法,他们孤儿寡母以后要单门立户过日子,总要有些死忠奴仆,收买人心是必须的手段啊……
第二日,丁薇拿了银子给林六,拖他采买了些食材和好酒,亲自下厨做了很多好菜,待得晚饭时候,外院两桌儿,主院一桌儿,甚至还没忘了让风九又送些好吃食给暗位。
整个云家上下听说丁薇是铺子生意好,特意请酒席庆贺,都跟着欢喜,四处笑语不断。
李婶子和小青因为帮忙缝了两套娃娃,很是与有荣焉,坐在酒席上同一干熟识的仆役婆子们吹嘘,“还是丁姑娘聪慧,若不然也不会被山神奶奶选做弟子。当日我还说这娃娃卖不出去呢,你看如今这铺子生意好的,简直盖过八条街!”
有相熟的仆役打趣,笑道,“婶子又骗人,你也没进城,怎么知道丁姑娘的铺子生意好成什么样子?”
“哼!”李婶子一瞪眼睛,装作羞恼道,“我没亲眼看到,我还不能听一听啊。不说程掌柜整日忙得脚不沾地,就是林管事都说过呢,你当老娘是聋子啊。”
众人都是哄笑起来,正这样的时候,穿了一身耦合袄裙的丁薇就走了进来,众人赶紧起身纷纷道恭喜。
丁薇给自己倒了半碗酒,先是行了一礼,这才笑道,“大伙儿都是吃云家的饭,说起来都是一家人。我们母子是个什么来历,大伙儿都知道。这村里人几乎要戳破我的脊梁骨,但大火平日不但没有任何鄙薄,反倒百般照料,我们母子实在感激于心。正巧今日铺子生意好,我亲手下厨整治几个小菜,几坛薄酒,同大伙儿一起庆贺。大伙儿尽管吃喝,来,这一碗酒,我先干为敬!”
说罢,她一仰头就把碗里的酒大口喝了下去。
“好,丁姑娘好酒量!”
“丁姑娘实在太客气了。”
“就是,我们平日也没少沾你的光儿啊。”
众人七嘴八舌都是应了声,末了也是干了碗里酒。丁薇又陪着说了几句闲话,这才把酒桌儿托付给李婶子照料,然后转身回了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