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叹气道,“恩,有母妃的七分味道。当年母妃就说女子都要学手艺,将来嫁人之后孝顺翁姑,你也是不愿,还闹了两日。如今,你也要出嫁了。兰儿,朕是你的亲兄长,自然不会害你。你自小也喜欢跟在那人身后,嫁给他也算心愿得偿,就别同朕拧着了,可好?”
司马亚兰长长的睫毛颤抖着,掩盖了眸子里所有的厌恶,神色里也多了一抹决绝,但是抬起头时,她却偏偏笑得温和又乖巧,手下捏着酒壶也是稳稳当当。
“皇兄说的对,先前是我一时犯了小脾气。这不是给皇兄赔罪来了吗?”她说着话儿,抬手在司马权和自己面前的酒杯里倒满了酒水。
“我敬皇兄一杯!”
“好,你想开就好。”司马权很欢喜,抬手就端起了酒杯。不料一旁却有个不开眼的太监,捏了银针上前想要试毒。
司马雅兰许是觉得被怀疑,立时冷了脸。司马权一见,立时一脚踹了那太监出去,呵斥道,“眼瞎的狗奴才,难道朕的皇妹还会下毒不成?滚!”
那太监吓得不轻,连滚带爬的跑去大殿角落跪倒不敢起来。
司马雅兰这才重新回复了笑脸,同皇兄轻轻碰了碰杯,末了一饮而尽,转而又扯了帕子擦抹嘴角儿。
司马权也是抬手喝了下去,末了疑惑道,“这是十八年酿的女儿红?皇妹不会把你的大婚喜酒取了出来吧?”
“皇兄猜得不错,”司马雅兰点头,轻轻放下帕子,笑得诡异,“这就是当年我出生时候,父王特意埋在梅园的那二十坛女儿红,就等我出嫁时候取出来待客呢。”
“胡闹!这还没到日子怎么就取出来了?”司马权瞪了眼睛,末了却是又打趣道,“难道皇妹心急了,想要立刻出嫁吗?”
司马兰点头,脸上笑意渐渐隐了下去,轻声道,“我自从十三岁开始,就盼着嫁给宝哥哥。当年父王说起我们的亲事,我欢喜的差点儿疯了,整日里绣嫁衣,只等他回来就成亲。可是,我的嫁衣绣好了。但他呢,被你一碗毒茶害死了。”
司马泉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妹妹这话还是让他有些尴尬懊恼,“当年的事,揭过去就算了,你何苦再提。再说,那人命硬,不是又活过来了吗?”
司马雅兰冷笑,双手指头互相摩挲着指肚儿上的茧子,“皇兄说的容易,你可知道我为此念了多少遍经文?他为西昊立下汗马功劳,刚刚平定特勒,就被你害死了,皇兄真是半点儿没念自小长大的情分。”
司马权听得恼怒,忍不住吼道,“你这是在怪朕?你同他有情分不假,朕可从没把他当成兄弟?但凡有他在,父王什么时候夸赞过朕一句,不知情的人,怕是还以为他是王府的小郡王呢?就是你,不也是同他更亲近!”
许是想起了自小的不如意,司马权自己拎起酒壶又倒了一杯,干脆喝了下去。
司马亚兰眼神闪了闪,却是不再说话。
这下轮到司马权后悔了,妹妹眼看就要为了司马家的江山出嫁,怎么说也不好让她再受委屈。于是,他软了语调,又道,“你也别揪着过去的事不放了,如今你就要嫁过去了。但以后也别忘了你是西昊最尊贵的公主,他若是欺负你,你尽管送信回来,朕给你做主!”
司马兰冷笑之意更浓,嘲讽道,“皇兄把我像货品一般送去,只为了换回司马家的半壁江山。你以为那人还会待我如珠如宝?即便我送信回来,皇兄难道会御驾亲征替我讨公道?皇兄怕是不知醉倒在哪个妃子怀里了!”
“你放肆!”司马权被亲妹妹指了鼻子骂无能,气得再也坐不住,猛然站了起来,还想再骂的时候,却突然觉得头晕,眼前金星乱冒,一头栽倒在地。
大殿里的宫女和太监们大惊,刚要上前查探,却被司马雅兰抬手拦了下来。她蹲下身,眼见皇兄已是歪嘴吐舌,手脚抽搐,忍不住心头快意,低声在兄长耳边低声说道,“皇兄,你放心,我一定会嫁给宝哥哥。但我要堂堂正正站在他身边,同他一起眺望西昊的大好江山。至于嫁妆,皇兄许我的那半壁江山,我已经提前送给宝哥哥了。”
司马权眼里疑惑渐浓,却猛然爆出一团精光,转而却是脸色铁青,手脚也抽搐的更厉害了,牙齿也咬得咯咯作响。
眼见他就要咬碎舌头的时候,司马雅兰伸手拿了一双筷子顺了进去,这才继续说道,“皇兄怕是猜到了吧?对,是我下令要冯勇投降的。司马家的江山与其毁在你手里,不如助我一臂之力,将来我做了皇后,生了孩儿继承西昊的大好江山,想必司马家的列祖列宗在九泉也会含笑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