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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里,一团黑乎乎的类似半透明雾气在缓缓的往道路另外一头飘来,悬浮在夜色中,说不出的诡异。
“鬼!”
我心里冒出这个名词,吓得一动不动。
我知道这就是所谓的不干净东西了,我从小到大跟着老道土葬,也见过不少,但是都是机缘巧合下见过的,第一次主动见到。
“你别怕,人有三把火,鬼一般不敢靠近生人,并且你的三把火更是旺盛无比,现在它怕你而不是你怕它。它动你,反而会魂飞魄散,你这个恐怖的家伙像是一个行走的火把,吓得跑都来不及呢。”
沈芸用牵着的手捏了捏我,让我安心。
“哦。”我扭头看着她白皙的雪白脖子,和美丽认真的俏脸,一时间竟然也安静下来,脸红红的,感受她身上的香味。
“我有什么好看的,等下再看。”沈芸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白了我一眼,嗔怒道。
“比鬼好看多了。”
我偷偷嘀咕着,透过她手里折射的镜子,看到那鬼在飘飘荡荡向前浮去。
“这是恶鬼,含冤而死之人,很少看到的,这种鬼不是孤魂野鬼,能害人的,你知道它从哪里来吗?”沈芸果然胆大包天,蹲在角落里忽然拿着镜子,小声问我。
我顺着那鬼魂来的方向一看,整个人瞬间头皮发麻,这个方向这不是从焚化间那边过来的吗
我一瞬间有些被吓到了,全身微微发凉,想起了我们刚刚三个还在打牌,这东西难不成刚刚就在我们身边?
“它是从我们焚化间出来的?”我声音有些颤。
“对。”
沈芸看了我一眼,平静的说,“你还记得今天下午烧的那个人吗,他是含冤而死的,变成怨鬼,他的冲天怨气躲过阳火焚烧之劫,现在就出来了,我算了算时间,我刚好带你过来看一看世面。”
我想起了下午那个人,还有黄琦的话。
他说死者是一个中年男子,高级白领,而沈芸说是含冤而死,我倒是想起了另外几句话,黄琦说家属是匆匆忙忙就带着医院的死亡证明来火葬,这么急忙,只怕是.....
“毁尸灭迹,谋财害命?”
我心里打了几个突突,有些嘘唏不已,这还是家属啊,心肠到底是有多歹毒。
但这类事情也不归我们殡仪馆,只要医院开出了正常死亡的证明,我们就开炉。
“关于鬼怪的事情,其他员工都不知道我们殡仪馆的秘密,他们都怕得和什么一样,我现在偷偷带你来钻规矩漏洞的事情,你千万别和其他人说。”沈芸拉着我说。
我沉默了一下,点头。
殡仪馆有太过古怪的东西,特别是那五条让所有人恐惧的规矩,如履薄冰的遵守着,生怕触碰。
而触碰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我能看出应该是宁愿死都不愿经历的事情。可沈芸却清楚这每一条规矩的细节,能带我胆大包天的钻各种漏洞,打插边球。
“阳火焚烧,是怎么回事?”我忽然问。
“就是焚化炉。”沈芸解释说,“你们焚化间一个时辰的灼烧,不仅仅烧掉尸骸,连怨灵都烧掉,魂飞魄散,毕竟那些东西最怕阳火,但是有一些怨气重的,能挨过火劫,跑出来害人。”
火劫?
我闻言,呆呆的楞着,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土葬的门门道道我都知道,但是火葬的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方面事情。
“你没听人说吗?常言道,土葬让人死后有处藏身。而火葬则最伤天理,焚尽尸骸。”
“两种丧葬形式都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土葬不干净的东西更多,但是并不危险,多为孤魂野鬼,很是有恶鬼邪魅。而火葬不干净东西是少,因为明火焚烧会连带尸体一起烧掉大部分不干净的东西,但是一旦有鬼魂挨过那明火,反而会变得可怕,出现怨气冲天的恶鬼。”
我痴痴的呆住,沈芸竟然给我讲出了这么大的机密。
我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她说其他的她都不会,只能带玩这个了,原来是这个意思!
俗话说得好,孙猴子挨过太上老君炼丹炉的三味真火,九死一生,练就了火眼金睛的神通,而那些本身积怨冤死的亡魂如果也挨过了焚化炉的明火焚烧,九死一生,也会变得更加可怕。
怪不得一些老人常言说,宁死都要土葬,火葬太伤天理,很容易出可怕的大事情。
“这沈芸比我家的老道干了三四十年,却被孤魂野鬼害死的半桶水,强多了。”我呆呆的看着身边的女孩儿。
我感觉她越发不简单,藏着天大的秘密,我不知道她本事怎么样,但是就这份见识,就远不是老道能比的。
“那出现这东西后该怎么处理,我们殡仪馆平日里是怎么处理掉的.....”
我蹲在角落里冒着冷汗,看着在乌黑路灯下飘荡的鬼魂儿,透过镜子折射我看到它依旧飘得了路中央。
它就在外面躲在草丛的五米外。
“全国的殡仪馆都是这样的,久不久就会出现这类东西,怨气冲天的恶鬼,所以有人说,殡仪馆比坟山的阴气还要重是对的,因为殡仪馆本身就相当于一座巨大的坟山。其他一般其他殡仪馆感觉到不干净,都只是定时请人做法事,却远不如我们处理方式的恰当和玩美。”
“怎么处理这点,我反而不好告诉你。”
沈芸摇着头,说,“差不多了,它马上就路过我们这,现在比起其他的事情,更关键的是眼下,我想要让你去体验一下被你们烧死、历尽火焰折磨而诞生的恶鬼,是如何可怕的。”
她忽然站起身,用手冷冷的拍灭我左右肩膀上的两把火,而下一秒,那黑雾缓缓的看过来。
她没有一丝犹豫,轻轻一推我的背后,把我狠狠往那鬼魂的方向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