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可以不死。”
王金荣眼皮抖了抖,沉声道:“看来是没的商量了。”
徐长卿没有理会他,自说道:“我祖父徐凤山,娘胎里就受损,幼时跟着我曾祖颠沛流离,目睹山河破碎,无数人殒命,觉得生存不易,和气为贵。”
“我父徐源,赶上自然灾害,赶上上山下乡,觉得生命可贵,健康是福,所以悬壶济世。”
“我不行,我幼年丧母,最疼爱我的祖父离家多年,父亲也一去无影踪。亲如兄弟的发小跟我闹掰了。我是满腹戾气、一肚子邪火,然后你跳出来了。”
知道这时,他才回答王金荣的话:“我谢谢你,给我个泻火的理由,能让我念头通达。至于你跟你的原配、以及二奶,是不是死有余辜,你心知肚明,我就不赘述了。喝完这杯待客茶,我先送你上路。”
王金荣死死盯着徐岢,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今晚死的可不一定是我!”
徐岢一笑,喝了口茶,才道:“你遇人不淑,现在站在你身后阴影里的那位,恐怕没告诉你我们徐家的根脚。”
“阴阳风水。”
“嗯,说对了,但没说全。”徐岢又饮了一口茶。“我家是道门一脉,代代修行。给余家点风水吉穴,是为了攀附富贵树,获取财侣法地中的财。这是两百多年前就缔结的关系,到我这里已经是第九代。”
再饮一口茶,徐岢道:“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搞错了徐家的基本盘,徐家不是靠风水术混口饭吃的江湖人,而是研修山医命相卜的玄门中人。你惹了黑道,钱能解决,你犯了国法,净身出户加坐牢能解决。你恼了玄门中人,死都不一定能解决,毕竟还有些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这位同道,你觉得我说的对是不对?”
说着,他看向一盏台灯的阴影,对方在他点破其行藏后,挪换了位置。
随着他的问话,阴森如九幽之风的声音突然响起:“说的对,我这就让你生不如死!”
随着这话,徐岢身后突然冒出一个黑影,这黑影手中持着一根细弱头发的绞丝,只在灯光下折射出那么一点点光芒。
绞丝被极为迅猛的一套一带,足以顺接切下头颅的锋锐及力量,却被一层薄薄的青气挡住了,随即熔断。
黑影用力过猛,身形向后一顿,随即便如一捧黑水,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投向徐岢。
与此同时,斜侧面,再次转换位置的中年道人矢射出两枚毒蛇之牙。
这带着腥臭的毒蛇之牙在空中化作两头人腿粗细的黑蟒,飞咬徐岢。
而徐岢的身上猛然间红光大作,这种红色宛如半干涸的血液,给人以水的流动感和油脂的粘腻感,它向一头奇异的猛兽般,直接就将黑水般的影怪吞噬。
徐岢抬起发着淡淡银光的手,迎向黑蟒,喀嚓!宛如玻璃器皿被捏碎的声音响起,毒牙在光芒中被捏碎,黑蟒直接溃散成流泻的烟雾。
“噬魂,先天!”中年道人忍不住惊呼。
徐岢笑:“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不就是冲着我们徐家的役鬼之术来的吗,一惊一乍,给谁看?”
“等等,这里边有误……啊!”中年道士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惨叫代替。
徐岢发招了,青光在他身上只是一闪,下一瞬已经在中年道士身上亮起,并将他从阴影中揪了出来,摆成一个大字。鬼缚!
王金荣早就想拿起桌上的枪,给徐岢来一枪了,奈何发现自己力不从心,到现在都没能摸到枪柄。
徐岢好整以暇的端起茶杯再喝一口。“用异香代替檀香,再在茶里加些料,两者任一都无事,两相一合就会让人无法行气,浑身酥软、任人宰割。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过江湖末流,用来对付玄门练气士,是该说你们托大呢,还是愚蠢呢?”
“道友,不,仙师,这一切都是误会。之前真不知道您是玄门中人,是有人觊觎令祖当年得的《符图三卷》……”中年道士苦苦哀求。
徐岢根本不搭理他,而是对满头大汗、一面苦相王金荣道:“你觉得雪茄里加了料,抽着它就能免除异香的危害。可我们徐家世代行医,中医草药很在行的。可见你是一点都没上心,觉得对付我们这种小门小户,找几条狗就把事情搞定了。别人家破人亡在你眼里不是个事儿,难也好,死也好,都是别人,甚至感觉不真实,对吧。”
说着他将杯中茶一饮而尽,道声:“好走!”
王金荣忽然感觉自己能动了,然后就觉得心脏绞痛,狂跳不止,过了一小会儿,变不痛了,而是耳背眼花,意识逐渐远离,很快就陷入了永久的黑暗。
“很抱歉,我一直没留意你在说什么。“徐岢扭头对中年道士道:“我看过一些杂书小说,里边的某些人临死不忘坑别人一把。所以我只相信一种状态下所交代的事,那就是经过反复折磨后、只求速死的那种状态。”
很快的,房间里传出低微的、却又让人听之毛骨悚然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