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还是戴罪之身……现在局势混乱,也就不多计较了。但求见陛下,似乎不太合适吧?有什么事吗?可以替你通报一声。”
卷帘舔了舔干瘪的嘴唇道:“元帅怎么样了?我……我想替元帅求求情。”
那天将哼地一声笑了出来,长叹了口气注视着卷帘道:“元帅已经,下了畜生道。”
如同晴天一霹雳,卷帘吓得整个怔住了,许久,才强装出一张笑脸道:“畜……畜生道?这……这怎么可能?天庭不曾判过仙家入畜生道,顶多也就是谪仙井……你别开玩笑了。”
说着,卷帘瞪大了眼睛注视着那天将,就好像要用目光将对方刺透一般,许久,直到确信对方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他脸上那强装出来的笑缓缓消失了,喃喃自语道:“陛下……陛下说了元帅是天庭数一数二的忠臣,他怎么可能将元帅送入畜生道?难道,难道是受奸人所害?”
一旁的天将无奈笑了笑道:“这些事情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判元帅的时候……末将也在场。太白金星反倒没说话,不只是太白金星,连同那些个坚决要扳倒元帅的仙家,其实到后面都没说话了。是陛下……”
话到此处,那天将回头望了那舱门一眼,低声道:“当时元帅已经修为尽失了……你懂的,有些事,说太多了对你,对我,都没好处。往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特别在陛下的面前。”
“是陛下……”卷帘整个脸都在微微抽动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不可能,一定……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说着,他快步朝船舱奔去。
天将连忙叱道:“拦下他!”
“锵”的一声,天将腰间的长剑出鞘了,所有的天兵都朝着卷帘围了过去。
面对眼前泛着寒光指向自己的兵刃,卷帘声嘶力竭地呼喊道:“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问个清楚!你们谁也不准拦我!”
……
船舱中,玉帝握着铜镜的手微微一颤,连忙问道:“甲板上发生什么事了?不是说那妖猴才到九重天吗?”
“启禀陛下,是卷帘大将来了。”
“卷帘大将?”玉帝一愣,道:“他不是还被关在天牢里吗?”
“天牢的看守都撤了,估摸着,自己跑出来了吧。”
玉帝眨巴着眼睛道:“跑出来了也好,多个人多份力量。”
“可是……”那卿家回头朝着舱门望了望,低声道:“陛下,卷帘大将扬言要见您,说是,想问清楚天蓬元帅的事……”
玉帝手微微一颤,紧蹙着眉头深深吸了口气,冷声道:“不见。”
“可是他吵着非要见您不可……”
闻言,玉帝一掌重重拍在案上,指着卿家高声叱道:“那就把他拿下!”
“诺……诺!”见玉帝龙颜大怒,那卿家只得连连点头,转身出了舱门。
……
打开舱门,那卿家缓缓地走了出来,望见了甲板上被天兵团团围困的卷帘。
“陛下怎么说?”那天将问道。
“陛下说了,不见。”
“不见?”卷帘嘴角微微抽动着,攥紧了降妖宝杖吼道:“陛下为什么不见我?”
卿家长叹了口气,冷冷地注视着卷帘道:“为什么不见……你应该懂的。陛下交代了,如果你敢硬闯,就把你拿下,数罪并罚……”
说着,那卿家做了一个手刀下切的手势。
呆呆地望着那卿家,望着四周的天兵,还有那一件件指向自己的兵器,许久,卷帘缓缓地笑了出来:“我懂了,真懂了。哈哈哈哈,真懂了。他真的……真的把元帅当成一件工具一样丢掉了……哈哈哈哈。”
跟在玉帝身边太久,做了太多事,或明的,或暗的,但也许,直到这一刻他才恍然大悟吧。
狂风中,所有人都静静地注视着他,看着他捂着额头大笑,满面愁容地笑着,笑得像哭。
那卿家冷冷地说道:“懂了,就把武器放下吧。”
卷帘缓缓地摇头,一步步后退:“我不会放的。是我害了元帅,我是同谋,我要去把他找回来……”
从腰间取下代表自己官职的令牌,他狠狠地将它砸在地面上,冷冷地指着那卿家说道:“替我转告陛下吧,就说,从今往后,卷帘不能,也不会再侍奉他左右了。”
“你想干嘛?”
卷帘没有回答。
一个转身,他嘶吼着,挥舞着手中的降妖宝杖朝着船舷冲了过去。
天兵们纷纷闪躲。
只见他纵身跳出了舰外,飞速下坠,缓缓消失在云雾之中。
……
那卿家匆匆打开舱门,跪倒在地,奏报道:“陛下,卷帘逃了……说,说要去找天蓬。”
攥紧了椅子的扶手,玉帝紧蹙着眉道:“一个脑筋不开窍的废物罢了,别管他了。”
……
此时,凡间,冰冷的山谷中一只猪崽拖着四只红肿的蹄子步履蹒跚地走着,气喘吁吁。
微微仰起头,它看到天空中一颗星辰缓缓地失去了原有的光华,没入无边的黑暗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