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这句话,到结尾,那尾音几乎是吼出来的。显然,奎木狼也已经多少有一点慌了。
黑熊精一动不动地站着,却早已经将自己所知道的前因后果都暗暗传给了猴子,到末了也不忘补上一句:“元帅说了,最好不要让他知道你的身份,否则,怕他破罐子破摔。”
猴子依旧面无表情,静静地瞧着奎木狼,许久,他挑了挑眉头,似乎有些不以为然,轻声道:“你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居然就敢掳人了?”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奎木狼又一次重复了这句话。
深深吸了口气,猴子悠悠道:“这么说吧,我就是站着不动,你也永远杀不死我。够明白了吗?”
“站着也杀不死?”
这一刻,奎木狼脑筋转得飞快,很快,他猛地瞪大了眼睛,有些惊恐地望着猴子。
比二郎神杨戬更加强悍的行者道,猴妖……说站着也杀不死,是因为他早就突破到了天道修为,根本就不会死,即使是如来佛祖也没办法,只能采用封印的方式。
种种条件结合到一起,最终只能得出一个答案:“你……你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是的,只能是他了。
黑熊精吓了一跳,有些不安地望向猴子。
猴子依旧是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是压制了怒火,还是来到这里发现对手的身份了,从根本上就瞧不上这个继任的二十八星宿奎木狼。
虽说当年没数过,但上一任的二十八星宿当中,包括角木蛟,有半数以上都是死在他手里的。
低下头,猴子没有正面回答奎木狼的问题,而是轻轻挑了挑指甲,悠悠道:“要么放开他,要么杀了他,二选一吧。”
说着,那身上的绒毛缓缓地都竖了起来,道道微弱的闪电跃动其上。
此时此刻,那四周的空气都已经因为澎湃的灵力而形成了卷动的风,天空中的云层更是缓缓聚成了漩涡。
虽说猴子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动作,但他知道,这是敞开了,准备拼命的意思。
扣着玄奘咽喉的手都不由得有些无力了。
瞪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奎木狼的脑海中开始疯狂地盘算了起来。
他并不知道自己手中的这个和尚和猴子究竟是什么关系,此时此刻,他也早已经没功夫去细思他们之间的关系了。现在他只明确一点,那就是,猴子在向他施压,而且猴子给出的两个选择,是发自内心的真话。
他扣着玄奘的咽喉,要扭断玄奘的脖子只是一瞬间的事,猴子肯定来不及阻止。可是扭断之后呢?他还有时间毁灭玄奘的魂魄吗?
眼前的种种迹象表明,猴子的实力依旧极为强大,根本不会给他这个时间。
只要猴子能保住玄奘的魂魄,那么即使玄奘死了,猴子也完全有能力把他复活。
甚至退一步说,奎木狼甚至压根没把握杀死玄奘。
若是普通人,扭断了脖子肯定就死了。但事实上扭断脖子并不代表死亡。从扭断脖子,到死亡之间,还有一个过度,一个时间。哪怕只有一瞬间,但它确实存在。难保猴子没有办法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稳住玄奘的伤势。
毕竟……猴子的境界,已经达到奎木狼完全无法触碰的高度了。大罗混元大仙的行者道,普天之下,仅此一个……天知道他的力量能达到什么程度。
总而言之,在猴子面前,奎木狼忽然发现自己手里的筹码,根本就已经算不上筹码了。
一时间,他整个怔住了。
正当此时,远处,天蓬也已经缓缓地朝这里飞了过来,依旧维持着法天像地,那百花羞公主还有三个孩子,全部被他用巨大的手掌护着。
看到百花羞和三个孩子,奎木狼当即往前一步,却似乎还是犹豫着不敢松开扣着玄奘咽喉的手。
那目光依旧忐忑地在猴子和黑熊精的身上打转。
天蓬缓缓地落地,伸手将两个孩子和抱着婴儿的百花羞放了下来。自己则解除了法天像地恢复原来的大小,站到了猴子身旁。
那两个孩子刚一落地就想向奎木狼飞奔过去,百花羞却连忙将他们拉住。天蓬也一伸手,将百花羞拽住了。
回过头,百花羞有些忐忑地看了天蓬一眼,又望向了站在一旁的猴子。
一时间,所有人都转向了猴子,似乎在等着猴子表态。
猴子长长叹了口气,悠悠道:“我让你们好好保护他,你们就保护成这样啊?”
“事出突然。”天蓬淡淡道。
“要我没回来,你们能搞得定吗?”
天蓬没有答话。
无奈地笑了笑,猴子道:“换人吧,如何?”
奎木狼呆呆地点了点头,松开了扣住玄奘咽喉的手。
玄奘伸手摸了摸被扣住的位置,干咳了两声,捂着胸口缓缓地朝猴子走了过来。
天蓬这才松开手。
那两孩子一路狂奔,扑入了奎木狼的怀里,都快哭得喘不过气了。瞧那样子,应该是在国王手里吃了不少苦头才是。
百花羞也抱着襁褓,缓缓地朝着奎木狼走了过去,那神色很是复杂,时不时地望向迎面走来的玄奘。
一夜的烽火,黎明时分,总算是一家团聚了。
奎木狼一手护着两个孩子,一手揽着百花羞,有些忐忑地抬头看着远处面无表情的猴子。
就那脸色,百花羞也已经知道不对劲了。
认识到现在十几年,她从未在奎木狼脸上看过这种表情。他总是那么自信,无论什么,在他眼中似乎都不值一提。可现在,他的眼中有一种特殊的情绪……恐惧。
拖拽着金箍棒,猴子一步步朝这一家五口走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天蓬连忙伸手去拽,却被猴子扬手弹开了。
直到距离奎木狼五步距离,猴子才停下脚步,仰着头,俯视着半蹲的奎木狼道:“虽说不知者无罪,但不杀你,以后岂不是谁都可以动我的脑筋?”
奎木狼和百花羞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
……
此时,清心正在兜率宫四处转悠着,一脸的不悦。那两眼珠子转悠转悠地,似乎在想着什么,远远看上去,就好像在翻某人的白眼似的。
老君刚一跑掉,她就去找了紫袍追问。可惜紫袍也知道的不多,一听说老君借茶遁,就更不肯说了,只能作罢。
其实真要论起来,这件事跟她看上去也没多大关系。虽说扯了一个师妹的名号,但说到底,也才见过一次。打从心底,清心就对自己这个所谓的师兄提不起什么敬意。
但被人瞒着的感觉很不好,非常不好,极度不好。这对于一个凡人来说是如此,对于一个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拥有无限寿命,衣食无忧,却还没有足够的时间磨练出大能一般心性的修者来说,更是如此。
最最重要的是,她早已经被两个师傅教得对几乎所有的一切都没什么敬畏之心了。三清的胡子都能扯了,还有什么不能干的?
此时的兜率宫早已经与以前大不相同了。以前的兜率宫,是一座庞大的宫殿,现在的兜率宫,却是一座庞大的园林,那些个炼丹房,主殿,包括兜率宫内道童的住所,全部都散落在林间。
朝着主殿的方向瞥了两眼,清心正想迈开脚去,却又愣住了。
她忽然想起这兜率宫当年被彻彻底底地毁过一次,即使有什么线索,估计也不会留下吧?
“难道真要去找那猴子问?他会说嘛?”清心忽然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些幼稚了。
刺探一场改变三界命运的大战不为人知的前因后果,这事儿想想都让人激动。
每天修行的生活令人厌倦,难得有件事提起好奇心,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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