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回答一两句,有的干脆就说不知道。
说话间,来到一个低矮破旧的房子前,村支部和村委会的牌子斑斑驳驳的,用铁丝绑住挂在墙上。
“老人家就住在这里?他没有房子吗?”
“原来有。白明义一直不给修,漏雨漏塌了。后来,白明义走了,我才把他安置到这儿。村委会也不用,很少有人来,扔着也是扔着,他来看着房子,也有个住处。”张大锤子拍了拍门,也没听到里面有回音儿,便推开门走了进来。
吴蔚跟在张大锤子的身后,来到最西边的一间屋子。人还没进屋,便听到风箱一般的呼吸声。吴蔚一听,觉得自己的胸都跟着闷了起来,这种呼吸,好像被千斤巨石压住一样,给人的感觉是极不舒服的。
“三爷,你这病还没见轻啊?每年到这个时候,不是都要好一些的吗?”
“咳——呼——锤——锤子啊。”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一听就是行将就木的声音。
“三爷,县里的吴县长来看你来了。哎——你别起来啊,快躺下,躺下,哪来那么多礼儿啊!”张大锤子赶紧把老人摁住。
“老人家,我是新来县里上班的,我叫吴蔚,我来看看您老人家。”
“好……好……还有人……惦记我……这糟老头子。我……老啦!拖了……后腿。”老人说话十分费力,吴蔚看着心里难受,刚想说什么,却被张大锤子制止了,低声对他说道,“让他说吧,他这一天到晚不来人,三爷就想跟人说说话。”
吴蔚半蹲在炕前,听老人断断续续的说话,说一阵喘一阵,他的腿蹲麻了,发出针刺般的疼痛,但他仍然坚持蹲在那里,只为这样可以离他更近,听得更真切一些。
“唉——!锤子啊,还是……好人多,别折……腾!”
“三爷我知道了,您老好好休息吧!想吃啥,就跟我说,我让秀莲给你做。吴县长,咱们走吧,三爷累着了,恐怕得缓好一阵儿。”
吴蔚默默地掏出三百块钱,放到了炕角。他的兜里也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就是伙食费。管中山见他掏钱,也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放到炕角。
张大锤子没说什么,带着两人出了院子。
“村里的困难户多吗?”
“不算少,大多是孤着单着的,孩子还好说,可以送到福利院或送给别人收养。老人呢,有的可以送到敬老院去,但像三爷这样的,人家敬老院不愿意要。就是那些半老不老的寡妇娘们儿,村里有四五个。还有家里有病人的,有这么二十来户,也不知怪啥,现在这人就爱有病,动不动就死不死活不活地瘫到炕上,把好好的家快拖累死了。”张大锤子又唠叨了。
刚才谈话的时候,吴蔚了解到得胜村是个中等村,一千口人,耕地将近两千亩,人均耕地一亩半,主要种大田玉米和甘薯,人均纯收入也就三千多一点。这两年,农民人均工资性收入越来越多,拉高了人均纯收入这个指标。
“他姥姥那个青草骡子的!要不是有这些破矿,也不至于出人命,也不至于毁那么多果树,日子也不像这么难过!”张大锤子突然愤愤地骂道。
这种骂法让吴蔚忍俊不禁,这样问候他姥姥这个传说,他是第一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