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上!这时候还不一起上,谁就是大姑娘养活的!”
“不管是站着撒尿的,还是蹲着撒尿的,凡是家里人被埋的,都他妈的上!”
“干什么?想造反?再敢炸刺儿,老子他娘的捅死几个!”四把叉斜着眼睛,吼道。他这一吼,从人群里竟然站出来几个戴项链的光头。光头们不说话,围在四把叉的身旁,对着几个闹得正凶的家属横眉立目。
“妈的,人死卵朝天,我爸都没了,还怕你们不成功?!”人群中一个年轻小伙子冲了出来,手里拿着铁锹。
“对!强子说的对,赶紧上,万一还有活的,大家赶紧救人呀!”又是一个人吼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整死他们,整不死的就用钱砸,砸死他们!”四把叉牛气冲天的喊道。
吴蔚再也看不下去了。面对这种复杂的情况,本来,他在想着营救的对策,被现场这么一搅,脑子越发混乱起来。
见四把叉跟被埋者家属发生冲突,吴蔚气不打一处来,薅住四把叉的衣领,把他提溜到了一边。
四把叉挣扎着,想让两条腿着地,可是吴蔚的个子高,力气又大,又没有让他“脚踏实地”的打算,四把叉难得的慌了。
“你想干什么?你不知道老子是哪一个?敢薅我的衣领?!”
“我说了,给你两分钟!两分钟已经到了。现在,请你告诉我,里面有多少人,具体都在什么位置?!”吴蔚根本不想跟他废话,冷冷地说道。
“你谁呀?这么牛叉地跟我说话?!”四把叉仍然不肯放下牛哄哄的架子。
“我是谁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现在,立刻!马上!告诉我!否则的话,我把你扔给那些被埋者的家属,他们一定会一片片剐了你!”吴蔚脸上看不出怒气,但四把叉却感觉到了阴森的气息。
“里面一共六个人,两个在山根儿下,一个在东面,一个在东面偏中间的位置。另外那四个,都是中间的位置,正装车呢!”四把叉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
“盛书记,您看,是不是可以让机械开始行动?”吴蔚见盛世才在场,请示道。
“好吧。马上挖掘机开始作业!”现场的三台挖掘机开始行动了。
“哎——!你们别把矿往下面倾倒啊,放在一边儿就好了!”四把叉看到挖掘机司机就近把土方扔到了山下,赶紧上前阻拦。
“四把叉!如果你敢站在挖掘机面前,我就让警察把你抓起来,让你到看守所扎飞机去!”吴蔚怒声吼道。
四把叉讪讪地缩了回去,跟那帮光头站到了一起,看着挖掘机开始清理土方。而在光头的外围,还有一批公安,正在维持秩序。
现场的家属们,大多数脸上挂着泪儿,看着如此庞大的滑坡山体,那绝望的眼神,让吴蔚看着心生疼。
管中山一直站在吴蔚的身后,吴蔚的表情他看在眼里,暗自为这个年轻的副县长着急。
想起下乡在车上的时候,吴蔚问他家里是干什么的,他说他爱人是下岗职工,在家里专门带孩子。吴蔚问他这点工资是不是够花。当他说不够的时候,吴蔚说,那我想想办法,看看是不是能安排进哪个自收自支的事业单位,这样你的负担能减轻不少呢。
吴蔚弯下腰,一块一块地往外面搬矿石。在场的人看到吴蔚的动作,在没有挖掘机的一侧,自发地往外搬矿石。
管中山自然也跟在吴蔚身后,一门心思往外搬石头。
突然,管中山听到有什么东西滚下来的声音,抬头一看,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