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中山的女儿,说道,“妞妞,以后,就让叔叔来当你的干爸,你要吗?”
小女孩儿还小,不知道死意味着什么,妈妈说,爸爸睡着了,她就觉得她睡着了。听吴蔚这样问她,便奶声奶气地答道,“我爸说,不能随便叫人爸爸,我的爸爸只有一个,就是管中山。这是我爸说的。”
吴蔚一阵心酸,“妞妞,爸爸是只有一个,可我是你的干爸。”
“干爸是干什么的?”妞妞又问道。
“干爸啊,干爸就是保护你的啊。”吴蔚越发心酸,差点没流下泪来。
“哦——那……是不是你当了我的干爸,我就有两个爸爸保护了?一个是爸爸,一个是干爸?”
“对!妞妞真聪明。走,干爸带你去玩儿。”
“不了。我妈说,我得陪着我爸呢。”妞妞挣脱了吴蔚的手,坐到了父亲的遗像前,歪着头,看着像框里满面微笑的管中山。
“你别跟孩子瞎说!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是谁,县长也罢,省长也罢,我丈夫回不来了,你就别打我家妞妞的主意了!什么干爸,胡弄人的玩意儿,想买心安吗?”
“香菊姐,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人家吴县长刚从山上下来,一回县城就来你们家了,你怎么还说话这么冲啊。”旁边坐着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儿不愿意听了,辩解道。
“你别管,妹子,这事儿只有我一个人能说了算!妞妞不需要干爸,她需要的是亲爸,是亲爸!”刘香菊再次痛哭起来。妞妞走到妈妈身边,伸出小手擦去她腮边的泪水。
“妈妈,以后我会乖乖的,我不惹你生气了。妈妈,别哭了,妞妞心疼……哇!——”母女俩抱头痛哭,吴蔚悄悄转身过,使劲抹着眼泪。
“嫂子,如果你愿意我,我会把妞妞接到省城去,让我爱人带她。你看,可以吗?”吴蔚低声问道。
“不行!妞妞是我闺女,她不会离开我的!”刘香菊死死抱住女儿,生怕别人会抢去一样。
“你再好好想想,嫂子,我是真心为你着想的。我知道,嫂子恨我,但是不要拒绝我的帮助好吗?中山是我兄弟,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哥俩儿虽然相处时间不是太长,但我们已经是好兄弟了!”想起管中山改死前说的那些话,吴蔚心如刀绞。
这个时候,就算是刘香菊上来狠揍他一顿,他也决不会有半句怨言。
吴蔚放下一千块钱,悄悄转身走出了管中山的家。
他最怕的就是欠人情,管中山救了他,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不是欠人情的问题,而是欠了管家一条命!如果不是管中山,死的人就是他。这个家庭的担子,他得挑起来。
管中山的追悼会,开得很隆重,盛世才亲自到现场,致了悼词,这可是不太常见的。
吴蔚瘦得已经不像样子了,这五天,他像经历了五个世纪。
生的喜悦,死的悲伤,在短短几天内全部经历过了。